,她當然知道他為什麼急切。
經過辦公樓的時候,鄭微的笑容在與人行道上迎面走過來的一個人相遇後驟然消散無蹤。
其實說不上巧合,陳孝正已經回來好幾個月了,在這幾個月裡,鄭微路遇何奕三次,李阿姨五次。中建大院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她從來沒有在下班後偶遇過他,而這一次,她牽著另一個男人的手,不偏不倚,狹路相逢。
他的外套搭在手腕上,手中還拿著一個厚厚的檔案袋,顯然是剛從辦公室下來,朝他住的11棟的方向走。他們發覺對方的時候已經離得太近,連半點收拾情緒的緩衝都沒有留下|炫UМDтχт。còm書網|。陳孝正的眼睛落在鄭微的臉上,再慢慢降落到她和林靜交握的手,那眼神眼神如此直接,連掩飾都來不及。
猶如黑白默劇裡的慢鏡頭,鄭微覺得這一瞬被切割成無數個蒼白的片斷,她看著陳孝正吸了口氣,目光破碎,而自己的手不自覺地從林靜掌中掙脫了出來,緊緊握拳,藏在了身後。
林靜轉過臉來看了她一眼,她竭力微笑,點頭的時候脖子僵硬,但姿態應該無懈可擊,陳孝正卻連個禮節性的笑容都沒有給她,仿若不曾相識一般擦身而過,倨傲而冷酷。
一切不過是電光火石間,她不該看得太清楚。
怔怔地往前走了幾步,林靜的手指與她再度交纏,他指間的力度才讓她如夢初醒,“林靜……”她用力回握他,他淡淡一笑。這還是她熟悉的林靜,但又彷彿不是剛才笑著牽住她奔跑的那個人。
第二十一章 誰是路人,誰陪我們走到終
一個星期後,陳孝正順利度過公示期,從任職檔案下來的那一天起,他正式成為中建二分的副經理,也是中建歷史上繼施潔之後,第二個未滿三十歲的副處。他的事業潮平兩岸闊,風正一帆懸,樂於錦上添花的人自然不在少數,但是這個時候,誰也沒有心思大張旗鼓地慶賀,因為,檢察院正式對二分的三產公司盛通涉嫌非法經營,盛通總經理馮德生涉嫌職務犯罪一案正式立案調查。
據說在調查前的幾天,馮德生還宴請過檢察院反貪局的粱副局長,飯桌上大家相談甚歡,一片太平之相。檢察院的這次出擊事先沒有任何風聲,主管調查的不再是一向負責中建這塊的粱副局長,而是剛從其他城區新調來的反貪局正職,姓劉。劉局長跟二分和盛通素無往來,性格也遠沒有粱副局長好打發,盛通在措手不及之下接受調查,勢如破竹,就像本來已經爛在心裡的蘋果,一刀切下去,滿目瘡痍。
馮德生風光了很多年,其實背後揹著一筆爛賬。行賄受賄、非法招投標這些都還是小問題,檢察院的切入點是放在盛通涉嫌非法轉移國有資產上的,一旦罪名落實,數目之大,不但馮德生再無翻身之日,就連二分都難逃干係。
馮德生已經被行政拘留,檢察院的調查範圍雖然還只限於盛通,但是二分乃至中建其他分公司紛紛自危。周渠讓財物部門連夜加班加點對賬目進行重新盤點,各種檔案、會議記錄都要重新整理,盡最大可能理清和盛通之間的關係。然而,盛通就像一個空殼,完全是依附於二分而存在的,其中千絲萬縷的聯絡大家心知肚明,又豈是一時半刻可以撇清關係的。二分和盛通的關係並非特例,只不過馮德生這些年太過張揚,檢察院此番行動也絕對不是臨時起意,必定是出於某種特殊的原因,又或者殺一儆百。
中建枝殷葉繁,只要二分賬面上做得周全,要過這一關也並非不可能。那段時間,幾乎所有二分的相關人員沒日沒夜地加班。鄭微手上所有涉及盛通的會議記錄都必須調出來重做。周渠幾乎就把家安在了辦公室,領導那裡陰雲密佈,她這裡自然小雨連連,跟在周渠身邊好幾年,鄭微還從來沒有見過周渠為了什麼事擔憂至此。她對財務管理那方面瞭解得並不多,關於盛通的認知也僅僅止於它是二分實質上的下屬部門,周渠日夜憂慮,她自知也幫不上什麼大忙,唯有做好自己的本分。
那天周渠和張副經理在辦公室談了很久,就連午餐都讓鄭微叫了外賣,鄭微敲門把外賣送進去的時候,聽到在敲門聲響起的那刻,裡面隱約的談話聲立刻消失了。
周渠說了“進來”,她才小心翼翼地推門進去,把盒飯放到茶几上,周渠神色如常,張副經理盯著她看的時候,眼神裡卻全是戒備,鄭微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沉默地退了出去。
下午下班之後,張副經理已經離開,林靜打電話來,問她晚上有沒有時間,她說最近一段時間都會很忙。剛掛了電話,才發現周渠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的辦公桌前,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