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為什麼你不問我照片裡的人是誰?”
陳孝正看著別處,“不知道為什麼,昨天和今天白天的時候害怕知道答案,現在又覺得他是誰,並不是問題的關鍵。”
他可以不想知道,但是她想說:“照片裡的人是林靜,他是我從小喜歡過的一個人,後來……他去了美國,阿正,現在我愛你,可我不能對你說,我會徹底忘了他,他是我回憶的一部分,我珍惜我的回憶。”
他低頭吻她,當她臉色陀紅地在他懷裡喘息的時候,他低聲問:“他也吻過你嗎,他比我好嗎?”鄭微樂了,“你真笨!”
平息下來之後,他抱著她說:“我沒有跟你說過我家裡的事吧,我們家是單親家庭,我沒有爸爸……”
鄭微插嘴,“我也是單親家庭的小孩!”
陳孝正搖頭,“不一樣的,你至少父母健在。我爸爸卻很早就病逝了,我是遺腹子。我父母都是我們那一個大型機械廠的職工,我爸很有才華,他在世的時候是單位裡的總工,只可惜去得太早,我爸媽感情很好,他走的時候我在我媽肚子裡才三個月,聽說包括我外婆在內,很多人都勸過她把孩子打掉,她死也不肯,說有了這個孩子,她才能活下來,大家都沒有辦法,所以世界上才有了我。
第十章 唯有疼痛可以銘記於心(1)
鄭微她們跨入大三的門檻之後,本該光榮畢業的老張因為同一學年兩門必修課補考未透過而慘遭留級,再一次印證了圍棋社即留級社的傳言。老張為人一向不錯,對此鄭微她們一干人都深表同情,只是不理解,專業課的補考都是在學院內部進行的,彈性相當之大,以老張的人脈和長袖善舞的交際能力,按說斷無可能落到留級的地步。不過他本人倒是滿不在乎,逢人便說:“母校風光如畫,師弟師妹如此可愛,我怎麼忍心拋棄他們提前離開。”留級後的日子,他照樣樂呵呵的,該幹嗎幹嗎,據說在校外還跟朋友合夥倒騰著一些小生意,大多數時間在校內都看不到他的蹤影。
老張算是極少數跟陳孝正關係不錯的人之一,陳孝正承認老張的豁達很少有人能夠企及,但仍然極度不認同他的生活方式和學習態度。當然,別人想怎麼生活他管不著,但老張留級事件後,這便成為他時常對鄭微耳提面命的一個反面教材。他相當擔心以鄭微的散漫和好逸惡勞,會有步上老張後塵的可能。鄭微覺得他簡直就是杞人憂天,她雖談不上勤奮,但距離留級畢竟還有很遙遠的距離。不過,話又說回來,她心底仍為他越來越經常流露出對自己的關切而竊喜。
她常說:“阿正,多虧你們建築是念五年的,這樣就可以多陪我一年,我們一起畢業,真好。”
陳孝正卻總是說:“正因為這樣,我要多受你一年的折磨。”
“難道我不是甜蜜的折磨嗎?”鄭微大言不慚,繼而又問,“你有沒有想過畢業後要做什麼,我們都留在G市好不好,我喜歡這裡,離你家也近。”
他愣了一下,沒有立即回答,只說:“還那麼遙遠的事,到時再說好嗎?”
“怎麼遙遠了,時間過得很快的,反正你去哪我就去哪,你快說,要是畢業了,你最想到哪裡工作,說嘛說嘛!”
他被她搖晃著,隨口說道:“一定要選的話就中建集團吧,在國內,學建築和土木專業的畢業生,進企業工作的話,中建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那好,我畢業了也到中建去,到時就可以跟你在同一個單位工作了。”鄭微拍手道。
陳孝正笑了,“說得輕鬆,就算G大已經是南部最好的理工科大學,中建也不是說進就進的,每年投簡歷的人多得成千上萬,招聘的也不過是幾十個人。”
鄭微不服氣,“你能進我也能進。”
“好吧,就算大家都能進,總不能每天上班看著你,下班還看著你,那我真的要被煩死了。”他無奈。
“你說什麼,每天下班後都要看著我?意思就是你承認以後都要跟我在一起了是嗎,哈哈,這算承諾嗎?快說是不是。”她立刻抓住了他話裡的關鍵詞。
他想了想,也不由得笑了,然後強忍著笑意說道:“你想進中建,現在就給我努力點,別整天遊手好閒的。”
鄭微哪裡還聽得進去他的告誡,只要一想到今後的日子,做夢都要笑出聲來。她不著急不著急,跟身邊這個人還會有很長很長的時間,那是一輩子的朝夕相處,一輩子!
大三下學期剛開始不久,鄭微和阮阮之間發生了一次不大不小的摩擦,而事情的根源只是來自於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