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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黑得早,天又冷,許平君早早做了飯吃,把炕燒得暖暖和和的,一家三口都在炕上待著。
大門一關,管它外面天寒與地凍!
兒子在炕上,睡得香甜。
劉病已披著一件舊棉襖,坐在兒子旁邊,看司馬遷的《史記》,細思劉徹執政得失。
許平君伏在炕頭的小几上,拿著一根筷子,在沙盤裡寫著字,邊寫邊在心中默誦,十分專注。劉病已偶看她一眼,她都不覺,劉病已不禁搖頭而笑。
屋外突然傳來拍門聲,劉病已和許平君詫異地對視了一眼,冬天的晚上,人人都縮在家中避寒,極少有訪客,能是誰?
劉病已剛想起來,許平君已經跳下炕。穿好鞋子,又隨手整了把裙子,匆匆跑去開門,一邊問著:“誰呀?”一邊拉開了門。
門外一男一女並肩而立,氣宇華貴超拔。
男子身披純黑狐狸皮氅,女子一襲罕見的火紅狐狸皮氅,一個神情清冷,一個巧笑倩兮,一冷,一暖,不協調中又透著異樣的和諧。
許平君微張著嘴,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雲歌對許平君笑眨了眨眼睛,側頭對劉弗陵說:“我定是吃得太多,長變樣了,連我姐姐都不認識我了!”
許平君眼中有了淚花,一把就抱住了雲歌。她是真怕這一生再無機會彌補她對雲歌的愧欠,老天如今竟然把雲歌又送到了她面前。
雲歌雖知道許平君見了她定會驚訝,卻未料到她反應如此激烈,心中感動,笑著說:“做了孃的人還跟個孩子一樣,怎麼帶小孩呢?”
許平君悄悄把眼角的淚擦去,挽住雲歌的手,把她拉進屋子,“病已,病已,你看誰來了?”
劉病已放下書冊,抬眼就看到雲歌,忙要下炕穿鞋,瞥到隨在雲歌身後的男子,他一怔下,面色頓變,竟是光腳就跳到了地上,身軀挺得筆直,一把就把許平君和雲歌拽到了自己身後。
劉弗陵隨意立著,淡淡審視著劉病已。
劉病已胸膛劇烈地起伏,眼中全是戒備。
氣氛詭異,許平君和雲歌看看劉弗陵,再看看劉病已,不明白為什麼兩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竟劍拔弩張,病已的反應好像隨時要以命相搏的樣子。
雲歌從劉病已身後走出,劉病已想拉,未拉住,雲歌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