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深藏的才是真正的疏狂不羈。
許平君看到孟珏的確是享受著簡陋卻細心的佈置,絕非客氣之語。
心裡的侷促不安盡退,笑著把另外一個籃子的蓋子開啟,“我的菜雖然不好,可我的酒卻保證讓兩位滿意。”
大公子學著孟珏的樣子,幫許平君擺放碗筷,笑著問:“病已兄呢?還有云丫頭呢?她不是比我們先出門嗎?怎麼還沒有到?難不成迷路了?這可有些巧。”
一面說著話,一面眼睛直瞟孟珏。
許平君笑搖搖頭,“不知道,我忙著做菜沒有留意他們。只看到雲丫頭和病已嘀嘀咕咕了一會,兩人就出門了。病已對長安城附近的地形比對自己家還熟悉,哪裡長著什麼樹,那顆樹上有什麼鳥,他都知道,不會迷路的。”
“哦……”大公子笑嘻嘻地拖著長音,笑看著孟珏,“他們兩個在一起,那肯定不會是迷路了。”
孟珏似乎沒有聽見他們的議論。
幹完了手中的活,就靜靜坐著。
唇邊含著笑意淡淡地看著天邊漸漸升起的星子。
山坡下兩個人有說有笑地並肩而來。
許平君笑向他們招了招手。
雲歌跳著腳喊了聲“許姐姐”,語聲中滿是快樂。
“對不起呀,我們來晚了。”雲歌將手中的一個袋子小心翼翼地擱到一旁。
湊到許平君身旁,一面用手直接去挑盤子中的菜,一面嚷著,“好餓。”
許平君拿筷子敲了一下雲歌的手,雲歌忙縮回了手。
許平君把筷子塞到雲歌手中,“你們兩個去哪裡了?看看你們的衣服和頭,哪裡沾的樹葉、草屑?衣服也皺成這樣?不過是從家裡到這裡,怎麼弄得好象穿山越嶺了一番?”
雲歌低頭看了看自己,沒有回答許平君的問題,只笑著向許平君吐了下舌頭。
劉病已半坐半躺到桐油布上,隨手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笑看著雲歌沒有說話。
大公子卻是眼珠一轉,看看雲歌的衣服,看看劉病已的衣服,笑得意味深長,曖昧無限。
雲歌只是忙著吃菜,沒有顧及回答許平君的話,忽瞟到大公子的笑,怔了一下,臉色立即飛紅,幸虧夜色中倒是看不分明,狠瞪了大公子一眼,“你今天晚上還想不想安生吃飯?”
大公子剛想笑嘲,醒起雲歌的手段,摸了摸肚子,立即正襟危坐。
劉病已視線從大公子面上懶洋洋地掃過,和孟珏的視線撞在一起。
對視了一瞬,兩人都是若無其事地微微笑著,移開了目光。
雲歌夾了一筷子孟珏面前的菜,剛嚼了一下,立即苦起了臉,勉強嚥下,趕著喝水,“好苦呀!”
許平君忙嚐了一口,立即皺著眉頭道歉,“我娘大概是太忙,忘記幫我把苦苦菜浸泡過水了。”
一面說著一面低著頭把菜擱回籃子中,眉眼間露了幾絲黯然。
苦苦菜是山間地頭最常見的野菜,食用前需要先用水浸泡一整天,換過多次水,然後過滾水煮熟後涼拌,吃起來清爽中微微夾雜著一點點苦味,很是爽口。
因為是每個農家桌上的必備菜餚,貧家女兒四五歲大時已經在山頭幫著父母挑苦苦菜,她娘怎麼會忘記呢?只怕是因為知道做給劉病已和他的朋友吃的,所以刻意而為。
雲歌看著籃子中還剩半碟的苦苦菜發了會呆,忽指著孟珏,一臉吃驚,“你……你……”
大公子趕著說:“他吃飯的口味比較重,他……”
孟珏一笑,風輕雲淡,“我自小吃飯味重。”
那你怎麼沒有覺得我日常做的菜味道淡?雲歌心中困惑,還想問。
大公子搖了搖瓶中的酒,大聲笑著說:“明日一別,再見恐怕要一段時間了,今晚不妨縱情一醉!許姑娘,你的酒的確是好酒,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沒什麼名字,我的酒都是賣給七里香,外面的人隨口叫七里香的酒。”
雲歌含了口酒,靜靜品了一會,“許姐姐,不如叫竹葉青吧!此酒如果選料釀造上講究一些,貢酒也做的。”
大公子拍掌而笑,“好名字,酒香清醇雅淡,宛如溫潤君子,配上竹葉青的名字,好一個酒中君子,君子的酒。”
許平君笑說:“我沒讀過書,你們都是識文斷字的人,你們說好就好了。”
雖是粗茶淡飯,可五個人談天說地中,用笑聲下飯,也是吃得口齒噙香。
幾人都微有了幾分醉意,又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