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薄被,薄被的邊緣被人細心的塞進了身子下面。
這不科學!就熊孩子睡覺這樣,睡著了之後哪會有這麼乖?沒有一腳把被子踢下王車,就已經是很給你面子了!哪裡還能這麼規規矩矩的在身上,還能蓋得整整齊齊的,一如初睡時的模樣!
這十幾年來,親自給胡亥撿過不少次被子的趙高,對這一點真是深有體會。
不過想起剛才陛下輕手輕腳,爬進王車的動作,趙高頓覺得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了。
這算什麼?熊孩子虐我千百遍,我待熊孩子如初……啊呸!陛下這樣集狂霸帥拽酷於一身的男人,他戀過?他戀過我會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戀”這個字怎麼寫,都不一定,還初戀!
嬴政會不會寫“戀”字暫且不提,現在的問題是……
“熊孩子,你知道屎字腫麼寫嗎?”嬴政黑著臉,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胡亥。
“死字啊……呵呵呵……”胡亥乾笑兩聲,想要緩解一下氣氛,也想要緩解一下嬴政身上的氣憤,但他發現笑過之後沒有人理他,又立刻做出一副鵪鶉樣,乖巧的說道:“不就是一橫一撇一……”
“朕說的是屎字!”嬴政沒好氣的打斷胡亥的話,“你特麼就是一坨狗屎!朕走到哪,你就跟到哪,怎麼甩也甩不脫!”
什麼嘛!我要是狗屎,那你不成了狗了!父皇,沒事請不要用這種兩敗俱壞的方法來黑我行嗎?
“父皇……親爹……愛爹……人家捨不得你嘛……”胡亥一邊說著,一邊伸出雙手,往嬴政懷裡撲過去。
不過嬴政這回大概是真怒了,竟然非常不斯文的直接抬起腳,在胡亥額頭上踹了一腳,將他踹了回去,“滾!”
嬴政站起來,一臉震怒的指著胡亥,厲聲說道:“朕再也不想見到你!”
若是朝上大臣或是其他公子公主,哪怕是趙高這樣的近侍,在嬴政憤怒的龍威之下,就算不因恐懼而嚇破膽,至少也會來個汗如雨下,哪會像胡亥這樣……
被踹了!不要緊!再接再勵再撲上去!再被踹!就再撲上去!百折不饒!絕不放棄!一次不成功就兩次!兩次不成功就三次!
踹人也是件體力活!再加上這是在馬車之上,還是道路不平的馬車之上,多踹幾次之後,累得氣喘吁吁的嬴政,也只能任由胡亥抱住自己的腰,小腦袋在自己懷裡一鑽一鑽的。
“熊孩子!”嬴政又氣又惱,自己這麼堅強了一輩子、心硬了一輩子的人,怎麼就這麼一個又賴又皮的兒子呢,自己還這麼寵這個小賴皮鬼呢?
“真是氣死朕了!”嬴政恨恨的想著,順手就在胡亥露在外面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哎唷!父皇,您下手輕點!”胡亥用力蹭了蹭嬴政的胸口,反手摸著自己的屁股,一臉委屈的說道。
“哼!你是騙不到朕的!”嬴政衝著胡亥一虎臉,接著手腕翻轉,將胡亥壓在膝蓋上,另一隻手飛快的扒了胡亥的褲子,從他屁股上抽出一樣東西,“你看這是什麼?”
嬴政拿著那件東西,得意洋洋的在胡亥眼前晃了晃。
“呵呵……牛皮……”胡亥默默的將頭轉開,不就是抓到自家兒子在屁股上綁了一個“打得容易”嗎?用得著露出這種小人得意,得意洋洋的表情嗎?秦始皇的逼格都被你降完了!
“哼!算你還識相!”嬴政隨手將牛皮丟到一邊,鬆開胡亥讓他坐好,表情嚴肅的開口說道:“想要朕答應你留下也容易,只要答應朕的事就行了。”
“答答答應應應!父皇您說什麼,兒臣都答應!”胡亥連連點頭說道:“這天下的人都知道,少公子胡亥是始皇帝陛下的小棉襖,最聽始皇帝陛下的話了,不信……不信你問趙高!”
“先別說的那麼快!”嬴政淡淡的看了胡亥一眼,慢條斯理的開口說道:“首先,吃飯時一定要來陪父皇一起用膳;不準盡吃肉不吃蔬菜;沒營養的辣條不要再吃了;晚上亥時之前一定要睡;早上起來先把劍練上一百二十遍;不準賴在馬車上,每天至少要保持騎馬一個時辰;每天加做兩套法家試卷、一套儒家……”
聽著嬴政那又囉嗦又長,事無俱細到連劉海往哪邊梳都要、衣帶要系成什麼結都被規定的規定,再想想秦國那深入百姓基層、事無俱細的律法,胡亥終於明白十幾年後,陳勝吳廣說“秦法嚴苛、天下苦秦久矣”時的心情了,“那個……父皇……您先等一下……聽兒臣說完……那個……兒臣現在回咸陽城,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了!朕剛在扶蘇說‘你在葡萄宮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