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睡著了,那蒲扇很久都不曾動一下。
而白惠蓉坐在輪椅上,目光一直就那樣愣愣的望著院子前方的鷺湖,也不知道是在沉思什麼,或者乾脆就在發呆,總之也是一動也不動。
她微微的輕嘆一聲,不想驚擾了院子裡的兩個人,雖然這兩個人一個待她如親孫女,一個待她如生死仇人。
她在龍眼樹下站了大約十分鐘的樣子,然後悄然轉身,慢慢的朝著不遠處還在等自己的計程車走去,心裡卻默默的喊著:
別了,石家大院!別了,奶奶!
以後,當然沒有以後,她和石巖已經離婚了,她不可能還有機會走進石家大院來的。
她明明是去登機的不是去接機的,可不知道是計程車司機弄糊塗了還是她自己沒說清楚,總之計程車把她送到了候機樓的一樓而沒有把她送到候機樓的二樓。
她有些鬱悶,只能認命的下了車,拖著兩個行李箱,準備去乘直升電梯上二樓去。
只是,在她拖著行李箱轉身剛走兩步,就聽見身後傳來‘哎喲’的聲音,而她的行李箱也明顯的搖晃了一下,顯然是遇到了障礙物。
“對不起,”她即刻迴轉身來道歉:“對不起,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
“木頭,”對方先喊的她,然後睜大眼睛愣愣的盯著她:“你是木頭嗎?”
“橙。。。。。。橙子?”木槿略微有些不敢相信的用手揉了揉眼睛,然後驚喜的叫著:“你真的是橙子?”
橙子被她的舉動給逗得笑了起來,過來一巴掌拍在她的肩膀上道:“難不成這個世界上還有幾個我?你在別的地方看過跟我長一樣的人嗎?”
木槿就笑,搖搖頭道:“那倒沒有,我只是。。。。。只是沒想到而已。”
“我也沒想到,”橙子看了眼她拖著的兩個行李箱,眉頭微皺著:“木頭,你是不是糊塗了,來接機還帶兩個行李箱?”
“接機?”木槿稍微一愣反應過來,然後趕緊解釋著:“不,我不是來接機的,我是來趕飛機的,計程車司機搞錯了,把我拉到了一樓來了。”
“哦,你乘坐飛機的啊?”橙子眉頭微微一皺,看了看她的行李箱:“那你要去哪裡?”
“我。。。。。。”
木槿還剛說了個‘我’字,就聽見旁邊有人在喊:“柳橙橙,客戶出來了,趕緊過來!”
木槿抬頭朝那聲音飄來處望去,居然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在朝橙子招手,而前面,剛到的航班湧出很多的人來,橙子和那中年男人正朝那人群裡走去。
她嘆息一聲,和橙子四五年沒見了,這好不容易見上了,她卻,再也沒有時間和她在一起聊天了。
候機樓裡不斷的湧出的人群,而橙子已經被人群淹沒,她看了看時間,最終提上自己的行李箱,朝著不遠處的直升電梯走去。
四十分鐘後,她已經飛上了藍天,她透過那小小的窗戶朝窗外看著這個已經亮起霓虹燈的城市,默默的唸叨了句:
別了,濱城,別了,我的愛人!
她留給石巖的信是這樣寫的:昨晚一個人睡不著,便翻身起來在電腦上找電影看,鬼使神差,我點開了《魂斷藍橋》,便看了起來。
以前在大學時也曾看過的,當年和橙子看的盜版,時間太過長久,裡面的故事情節已經模糊,我是閒的無聊,剛開始只是很隨意的看著,純粹是想要打發漫長的黑夜,並沒有認真的投入到這個影片中去。
可最後,我還是看進去了,滑鐵盧橋,倫敦的空襲警報,兩人走到了一起。
來不及舉行的婚禮,倉促到她放棄演出也依然沒能在車站見上最後一面的送別,為國捐軀的英雄榜,她幸福世界的轟然倒塌。
他光榮歸來,他安然無恙,他依舊英俊,他依舊風流倜儻,並且,他依舊愛她。
她,也依舊年輕,依舊美麗,美得讓人心醉。
他帶她去見他的家人,他的親人,他的鄰居,她甚至透過了所有人的‘檢查’並被所有人接受。
所以,她最後自殺的行為很多人不解,甚至說她懦弱,因為他根本不會介意,也不在意,他要的人是她,只要是她就行,別的都不重要。
當年大學時宿舍裡的人曾議論過馬拉,說她懦弱,不夠堅強,羅伊死了她都能勇敢的活下,那為什麼羅伊活著她反而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呢?
寫了這麼多,我自己都不知道要跟你表達什麼,我念大學時也曾認為馬拉是不夠堅強不夠勇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