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夏一邊吃包子一邊說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曾經有一個病人掛了我的10個號,後來被院裡查出來說是一個富商的寶貝孫女,院長就說原來你這麼有潛力啊,於是派我去拉體檢,說是拉夠2000個名額就回神經外科上班。兔子說道,現在的醫院這麼黑,怎麼還缺錢啊。蘇光夏嚥下一口包子道,我告訴你,第一我們醫院不黑,第二所有的醫院都資金不夠。
兔子又問,難嗎?蘇光夏說怎麼不難?我剛才就一直在想,還有什麼地方可去,我已經把附近的單位、郊區的工廠都跑遍了。
兔子不動聲色道,那你幹嘛不找富商的孫女,沒準她還真能幫你呢。蘇光夏說道,她不正常,難道我也不正常嗎?再說我們醫院好多醫生都去拉過體檢人員,為什麼我就不能去?反正這種事總得有人去做。這時蘇光夏的手機響了起來,他聽電話。兔子心想,你知道人家是富豪女還這麼無動於衷,你才不正常呢。
蘇光夏接完了電話就趕著去朋友的朋友介紹的新地方拉體檢了。兔子望著他的背影,覺得這個人還真挺有意思的。
兔子找到劉嘻哈,告訴她王子變青蛙的原因,只是沒提正常不正常這句話。劉嘻哈沉吟良久,心想到底還是自己害了蘇光夏,搞得他不能穿著白大褂坐堂,一不留神就變成了農民工。兔子看透了她的心思,道,你別犯傻啊,做人本來就不易,他風裡來雨裡去的有人心疼。劉嘻哈說他是他,我是我,我不想這件事跟我有什麼干係。
於是劉嘻哈給老金打了電話,叫他擺平這件事,當然還是兔子出面。
事後,蘇光夏十分感謝兔子,兔子這才道出原委,說自己是劉嘻哈的好朋友,最早在鼎湖就見過蘇光夏一面,後來看見他拉體檢,就跟劉嘻哈說了,劉嘻哈難免自責,說這件事因我而起也只好因我而了。這才有了後面源源不斷的體檢團體。
蘇光夏聽完她說的話,馬上表示要請劉嘻哈吃一頓飯,表示他的謝意,兔子爽快地答應了。
想不到這頭的劉嘻哈卻不領情,說我才不吃他的飯呢,我也不要見他這個人。兔子說道,還是你在意了不是?你要表現的這麼酷本身就不正常,吃個飯,交個朋友這才是人之常情,要不就是你還沒過去。
劉嘻哈說我本來就沒過去,為什麼要做出過去的樣子。
兔子說道,那你也得面對現實啊,比如你不完美,又比如有的人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愛錢。再說虛偽是成熟的一部分,所以飯還是要吃的。
正如她們預料的那樣,這天晚上的飯局,蘇光夏帶來了美麗的餘橙,劉嘻哈也有備無患地找來曹寧寧充數,而洞若觀火的兔子成了唯一的看客。餐桌上的氣氛非常好,蘇光夏和曹寧寧一見如故,海闊天空地聊了起來,大有酒逢知己的感覺。
席間,蘇光夏在剝清蒸蝦的時候,遇到一個大個兒的,便下意識地放在餘橙碗裡,但是曹寧寧就不可能這麼關心備至,劉嘻哈叫他來的時候就說是普通的朋友聚會,所以他顯得特別的輕鬆自在,聊到盡興時,他會把一隻手臂搭在劉嘻哈的椅子背上,顯現出另外一種形式的親密。
兔子對曹寧寧的印象很好,事後,她對劉嘻哈說,你還想找什麼樣的?曹寧寧可太好了。劉嘻哈平淡地說,瞎說什麼呀,我跟他就是哥們兒。兔子兀自嘆道,這年頭,能找到一個哥們兒共同生活,也不易。
可惜所有的好都是別人眼中的好,劉嘻哈也一樣,蘇光夏在餐桌上的舉動就像一根暗刺,遊走在她的心底。原來美好也有力量,越美好就越有殺傷力。
青春果然殘酷。
這是在娛樂至死工作室,午後的陽光根本無法穿透長期工業汙染造成的陰霾,一切景物都灰濛濛的讓人提不起精神。兔子在桌前畫著我們家的兔子的漫畫草圖,看著劉嘻哈默默無語,她說你在想什麼?劉嘻哈說我想吃搖頭丸。兔子說那就不如直接去臥軌,死也死的痛快。劉嘻哈走過去,看見漫畫草圖上的兔子頭枕雙臂、耷拉著眼皮橫在火車雙軌上,旁白是沒有錢,又沒有男朋友,我還活著幹什麼?
劉嘻哈卻笑不出來。
兔子冷著臉說道,死了也要笑啊,劉嘻哈同學,別忘了我們的誓言。
劉嘻哈勉強點了點頭,她從心裡感謝兔子,兔子是從來不示弱的,兔子示弱完全是為了痛惜她。
12
終於有一天,樓盤工地駛來了一輛銀色的奧迪車,老金從車上走了下來。
正在擇菜的米伯見到老金忙迎了過去,老金跟米伯說了幾句話,米伯一個勁地點頭,之後便來招呼四季,叫他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