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xxx公墓,”曉蘇說了自己的目的地,然後又把臉扭向已經搖下車窗的窗外。
南方的春天雖然來得早,不過今天的溫度卻並不怎麼高,15°左右而已,又是臨海的城市,海風吹來,依然有些涼。
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並沒有像別的年輕司機那樣放CD歌碟,而是開著車載收音機,收音機裡是一個小女孩和一個大男孩在講著時下的一些笑話和播報著此時路面的交通狀況。
進入市區,為了避開塞車的主要幹道,司機和曉蘇商量了一下,然後選擇了一條比較偏僻的臨近市場的小街道走。
在在小街道上看見那個路邊攤的,攤位很小,上面擺滿了髮夾之類的,而真正引起她注意的卻是攤位上那細細小小的紅頭繩。
她即刻讓司機靠邊停了車,說等她兩分鐘,她要買個東西,司機也算好說話,並沒有問原因,只是靠邊停了下來,她下車時叮囑了句抓緊時間。
細細小小的紅頭繩,很便宜,才一塊錢一根,她掏出錢來買了兩根,賣紅頭繩的大媽很好,還問了她一句會不會編中國結。
她搖搖頭,微微一愣,大媽已經拿了個小小的中國結遞給她了,“你不會編就拿這個吧,兩根紅繩子編的,你加多一塊錢的手工費給我就行了。”
她搖搖頭,拿了紅頭繩轉身就走了,因為她買紅繩子不是用來編中國結的,她是用來扎頭髮的。
機場到市區半個多小時,而市區到XXX公墓又是四十多分鐘,所以她在XXX公墓山下的路邊下車的時候,已經是18點30分的樣子了。
行李箱有些大,不過好在都是衣服之類的不算很重,一個人提著朝山上走,中間路過一家花店,又特地進去買了一束白菊。
把行李箱暫存在花店,拿了白菊,把後面垂順的頭髮用兩根紅頭繩紮了個馬尾,然後藉助昏暗的路燈,踩著一梯一梯的天梯似的的臺階,慢慢的朝山上走去。
今兒個沒有下雨,不過山風有些大,她雙手護住懷裡的白菊,加快了上山的步伐,雖然有些遠,好在輕車熟路,二十分鐘後,她還是來到了母親的墓碑前。
墓碑前非常的冷清,連一束枯萎的花都沒有,顯然是很久沒有人來看過母親了,而那碑前開出的兩朵野花卻格外的鮮豔,正隨著山風搖曳著。
她掏出手絹來,把墓碑從上到下細細的擦拭一遍,手,最終停留在墓碑上那張面帶微笑的照片上。
這張照片用得很好,她任何時候來,母親都面帶微笑的看著她,那眼神裡充滿了自信,好似在無聲的對她說:曉蘇,不要怕!
‘蘇薇安之墓’五個字蒼勁有力,出自父親顧嘉良之手,五年前為母親立墓碑時為在五個字她和父親還吵了一架。
她因為母親死時父親沒能趕到母親的病床邊而和父親生氣,所以安葬母親時,她執意的要用她寫的‘蘇薇安之墓’五個字,而且立碑之人是她,遭到父親的拒絕,於是父女倆爆發了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大爭吵。
最終當然是她沒有吵過父親,所以母親的墓碑上刻的‘蘇薇安之墓’五個大字還是父親書寫的,而左下角的落款依然是夫顧嘉良幾個字。
而她的名字則在父親的左邊,比父親的名字要小了很多,不仔細看幾乎辨別不出那是幾個什麼字來,蹲下身,用手撫摸著,認真的讀著:女,顧曉蘇。
把白菊放下,蹲下身來,手摸著墓碑的邊緣,恍然間好似又牽著了母親的手,她輕聲的對著母親低語:“媽,曉蘇又來看你了,今天是曉蘇24歲的生日,也是母難日,24年前的今天,你冒著生命危險生了女兒,如今女兒已經長大了成人了,我前年就在德國慕尼黑大學畢業了,然後在柏林找了份工作。。。。。。”
曉蘇說到這裡又停頓了片刻,深吸一口氣,接著又輕聲的道:“媽,我還要告訴你一個訊息,我也是一個媽媽了,四年前,我在德國慕尼黑一家小醫院裡生了個女兒,她叫熠熠,長得很漂亮,而且她的眼睛長得像媽。。。。。。”
曉蘇說到這裡終於是說不下去了,心裡揪得很緊,鼻子酸酸的,眼淚不爭氣的湧了上來,她用手捂住嘴巴和鼻子,生怕自己哭出聲來了。
不能把熠熠的病情告訴媽媽,她一個人在那邊那麼孤獨那麼寂寞,如果再告訴她,那她又該擔心了,而她不能總是讓媽媽為自己擔心。
於是,她又深深的吸了口氣,長長的吸了一下鼻子,穩住自己的情緒,控制住自己眼眶裡溫熱的液體,這才又輕聲的道:“媽,熠熠很聰明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