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寐然忽然低低的喚了一聲，袖中的手緊緊的攥了起來，窗外霧色正濃，細雨正密，他的心似乎也被這霧色，被這濛濛細雨緊緊的鎖住了。

鳳影聽見莫寐然低喚聲，神色一愣，抬頭看著他，只見面前的人周身似乎籠罩了迷霧，俊眸飄渺。

“兮兒，我答應你！莫寐然今生今世，來生來世，生生世世，若水三千，只取一瓢飲，寐然只願兮兒一人，相守紅塵，相伴白髮。”那日的話語清晰的印在腦海。

“我就是貪心，你就是我的，什麼時候也是我的，若世上有萬千輪迴，我也隨你輪迴萬千，你別想甩掉我。”他曾經也這般的山盟海誓過，對著那個人兒，情不自禁的說出口中。

“無論天涯海角，海角天涯，你永遠都是我的。”他曾經也這般的霸道過，那個人兒不但不惱，還笑逐顏開，笑顏直到今日都記憶猶新。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哀，山無陵，江水為截，冬雷陣陣，下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那個人兒曾經那深情的望著他，輕柔的聲音透著滄海桑田過後沉重。

“一生一世，來生來世，生生世世，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那個人兒曾經就那樣執著他的手，一雙如水的眸子堅定的道。

“兮兒是永遠不會棄寐然不管的。”幾日前就那樣柔柔的吹進他心田，那時候的心暖的可以滴出水。往事歷歷在目，終是他辜負了她，終是他為了江山步步為營，終是走到了這一步，終是另那個人兒未有隻言片語的飄然遠去了。

十年來，他籌謀江山，到如今終是被江山所累，莫寐然這十年，只有兩樣想要的，一就是江山，一就是那個小人兒。

袖中的手輕輕的鬆開，微微側目，鳳影依舊如一團迷霧一般，莫寐然俊眸輕輕閃動，睫毛微微一顫，低沉的聲音輕聲道：“他還說了什麼？”

“我家主子說他去棲鳳谷了。”鳳影飄渺的聲音道。

“棲鳳谷……果然！”莫寐然俊眸半眯了起來，就知道喚塵會去棲鳳谷，就知道他舍不下那個人兒，就知道……但是還是沒有料到他這麼輕易的就舍了他十年來夢寐以求的江山。

喚塵，你愛兮兒比我深啊！輕輕的一聲嘆息溢位口中，他見兮兒是十年前的百草從外邊，他見他是十年前邊城外的水中，她從水中救出他，那時候的兮兒，喚塵就心動了吧！

那個時候，他不知，他不知，她亦不知，命運就在那個時候將他們牽連到了一起。

十年前，雲耀宸、宮漓澈、他和喚塵，邊城同樣遇到兮兒，十年後，終是他比他們幸運，終是兮兒選了他，奈何！卻讓他一手造成了今日的局面，一手將那個人兒送了出去，送去了無一活路的棲鳳谷。

命運弄人，喚塵終是要他選擇啊！選擇……呵呵……

莫寐然輕輕的笑了，選什麼呢？沒有兮兒的江山就像一個無味的牢籠，儘管有三千粉黛，坐擁天下，終是心心念唸的是那曲長相思。

迷霧散開，轉眸看著那四方玉璽，唸了十年，他終是伸不出手啊！喚塵！你還是瞭解我的，你告訴我去了棲鳳谷，無一活路的棲鳳谷，一賭江山麼？賭又怎樣？不賭又怎樣？

“肅王爺怕是有什麼話給寐然吧？”莫寐然看著鳳影，似笑非笑。

鳳影一愣，一雙眸子驚異的看著莫寐然。

“葉國肅王府的小王爺，兮兒的兄長，葉氏家族的幻影功雖然神奇，但你可知道他怕一樣東西麼？”莫寐然俊顏似笑非笑，玉手輕輕一揮，光華數點，轉瞬之間萬千迷霧散盡了葉悠吟輕俊的容顏現了出來。

“花顏？”葉悠吟大驚失色，身形飛起，瞬間消失在原地，但清俊的容顏依然的一覽無餘。

“嗯，不錯！就是葉氏家族化去幻影功的花顏，一朝化去，鳳影就再也不是鳳影了。”莫寐然俊顏含笑，清潤的聲音輕聲道。

“你……”葉悠吟俊面一變，慘然的看著莫寐然。鳳影不再是鳳影，是啊！他再也用不了遮住面顏的幻影功了。

“這是喚塵一直以來的希望，我的身上同樣流著鳳氏的血液，代他除去了你的枷鎖，從今以後你只是自己，再也不是鳳氏的鳳影了。”莫寐然笑著道。

鳳影不語，俊面依舊是慘白如紙，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洩去身份的茫然，從小他就被家族定位鳳影，以為終其一生，鳳影永遠是他的身份，誰知這一日來的這般的突然。

“肅王爺因身份，誤了一生，悠吟，你能今日解脫，當是幸事。”莫寐然收起了笑容，看著葉悠吟：“我與喚塵同樣流著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