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火氣道:“先生這是什麼意思?為何好不容易將他送去牢裡,如今又要把他救出來!”
雲初放下正要燒的摺子:“太子是大理寺的人關的。是皇上放的。六殿下質問本相,是什麼意思?”
古有恆一怔,立馬沉下聲道:“是有恆魯莽,只是受了監禁之苦,從未如此無助無依靠過,如今又聽說大哥與先生走的極盡,有恆怕失去先生一時情急,還望先生體諒。”
雲初看著他:“本相答應過皇后的事情,定然會做到。”
“先生藥熬好了。”蘇子墨推門進來,古有恆看到他,又看了眼雲初,又寒暄了幾句轉身離開。蘇子墨反手關好門,問道:“先生為何不告訴六殿下,皇上雖然關了太子,削了太子黨的勢力卻並沒有收回禁軍的兵符。說明皇上只是想打壓一下太子,六殿下未免太操之過急了。”
雲初抱了一堆摺子燒在火爐裡:“他就是知道才故意與我說這些話,不過是想提醒我,既然已經選擇了他就不要想著向太子示好。”
“他是在要挾先生?”蘇子墨皺了皺眉。
門外,若無奕的身影走過,雲初抓起身旁的披風,開門追了出去。
“這麼晚了,有事?”若無奕停下步子,等她走上前。
“你不是什麼都能知道麼?”雲初走上前,“怎麼還問我?”
若無奕笑了笑,看著相府大門的方向:“這次我倒是不知道了,明明可以連根拔起,為何你要放過他?別告訴我因為他是張敖的兒子。”
雲初搖了搖頭:“他雖然長得有幾分像父親,骨子裡卻沒有父親一絲一毫的影子。只是風聲鬧得如此大,東方家都一動不動,我任左相至今,東方霄竟連一次都沒回帝京過,我在明他卻在暗。不得不防。”
若無奕看著她道:“東方霄。說來也有意思,當年張敖教了兩個學生,一個是白羽軒,一個就是東方霄。唯一的女兒是你,如今你們三人所學所用都出自張敖教導,卻是要三人一較高下。”
“總之只有先去除東方霄,才能除去太子,不然總是後患無窮。”雲初沉思道,“既然他不回帝京,只有我們去江湖了。”
“我們?”若無奕笑道。
“對,我們。”雲初看著他,肯定的答道。
豐祥二十九年六月初一,左相雲初接密旨遠赴雲州。
此後三年,左相少有回帝京之時,每回帝京,必有大案。帝京權貴刺殺雲相次數不可數,均未能傷其分毫。
豐祥三十一年,東方澈與左相結盟,共同輔佐六皇子古有承。同年三月,帝下旨封古有承為寧王,賜封地雲,豐,澤三州。地處南方與姬堇交界處,土地富饒,鹽礦煤礦無數。
同年年末,東方家長子東方霄因貪汙關入天牢,據說此筆錢財由武林盟主暫收,後轉交於左相雲初。
月底,東方霄賜毒酒一杯自裁。東方家就此沒落。
豐祥三十二年元月,帝身體日漸衰弱,元月初七,帝崩。
睿王駐軍帝京外十里,左相雲初擅自領兵,拒睿王於帝京城外。元月初十,太子古有承即位。改國號慶元。
慶元元年,左相府裡冷靜的沒有喜慶的樣子。雲初身子已不大靈活,裹了大氅爬在庭院裡品茶。若無奕取了一隻暖爐送到她懷裡。她微微抬起眼,抱著暖爐的手已經少有暖意:“北國風起,你也該回去看看了。”
“古有恆上書新帝,似是說了你的事。”若無奕說道。
雲初已經不想理會那麼多,如今大局已定,非她所能撼動。本來當日她與皇后約定就是保王氏一族不會在此衰落。古有恆已經佔據了古銀最富庶的三地,做個藩王未必比皇帝差,她已旅行了承諾。只是古有恆理解有誤罷了。
“我寫的摺子遞上去了沒?”雲初問道。
若無奕笑了:“你當丞相至今,就寫過一份摺子,還是上任之初便已寫好的。早就在抄家的時候送到新帝那去了。”
許傑從懷中掏出密奏,經由公公稟報進入御書房:“左相大人說,吾皇即位就將此函呈上。”
古有承皺了皺眉,雲初斷了他左膀右臂,殺了東方霄,毀了東方家的影衛。他才登基十日,就已經覺得力不從心,只想殺她而後快,不耐煩的開了摺子,只見上面沉靜的字型:滅滿門。
滅左相滿門。
左相雲初一生未娶,家丁早已遣散,來捉人的隊伍浩浩蕩蕩,看著空蕩蕩的相府只有雲初一人。另有貼身護衛平安,不知所蹤。全城追捕。
天牢裡,微弱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