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起來還真是梨花帶雨,任誰看了都心疼,他也沒有了辦法,任她眼淚一把,鼻子一把地往他衣服上蹭,哭累了竟然趴在他腿上睡著了。原只是想送她回去算了,才把她連拖帶拉地弄到自己車上,這下好,她竟然睡著了,也怪他把車子開得太慢,到寧家的路他是很熟悉的,熟悉到每每想起來身體裡都會有一種鈍疼來,卻是不能開快,想和她多呆一會,多一分鐘是一分鐘,這一回去,以後還不一定能不能再見到。
給靜雅打了電話,靜雅很快就趕到寧家的門口,自從上次在他家看到俞珂以後,他也知道靜雅對他的印象已完全改觀,可還真找不到別人來幫忙,總不能自己把她抱回寧家去,他估計還沒有走到門口就會被寧家的人打出來,也不是不敢去,只是已經決定和俞珂分手了,就沒必要再去觸碰這家人的傷口。
“嘉磊,你怎麼又和她走在一起了,你不知道我姨媽那個人嗎,現在她就是寧家的寶貝,沒事你就不能不惹她嗎?”靜雅一看到她窩在他懷裡睡得正香,她心裡就不是滋味。她是看不出來俞珂有什麼好的,脾氣又怪,行為又乖張的。
連一向都是站在他這邊的靜雅都會數落人了,可見他做了一件多麼荒唐的事,只是目前要緊的事不是這個,而是趕快把俞珂弄回家裡去,否則寧家的人找不到她還不知道會怎麼想。
靜雅很快就出來了,上了他的車,回唐家的路上,她似乎很憤恨地說:“嘉磊,看你是我哥哥的好朋友,我才給你說,以後真的不要再招惹那個珂珂了,要不我姨媽還以為你是和珂珂爸爸一樣的人。”
他還是第一次聽人提起俞珂的爸爸,不解的望了靜雅一樣,靜雅就接著說了下去:“我聽我媽媽說,俞珂的媽媽年輕的時候是離家出走嫁給俞珂爸爸的,俞珂的爸爸沒有什麼背景,而寧家是做金融的,家世和財力都是數一數二的,可後來俞珂的爸爸還是背叛了她媽媽,她媽媽也因此長居在美國,俞珂是在她爸爸去世後才被接到美國去的。”
原來其中還有一個這樣的故事,看來愛情這種事情也是有保鮮期的,誰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可當初總是奔著天長地久去的,就象他和寧馨,如果寧馨沒有去世,他們兩個不知道現在會是什麼樣的,很難預料,但他相信在他決定帶著她私奔的那一刻他是愛著寧馨的,想愛著她一輩子,陪著她一輩子。
人生就是這樣,每個人都會有遺憾,活著的人有活著的遺憾,死去的人又有死去的遺憾,不同的遺憾組成了不同的人生。
他已不想再去想俞珂的事情了,早晚她都會忘記他的,這世間原就沒有永永遠遠的愛情,每個人所愛的也只是自己當初愛人的那份心,等一切平靜下來,所有的一切都會過去。
他轉過頭問靜雅:“有時間嗎?不介意的話陪我喝杯酒。”他原想找唐靜堯,可這個時間裡他一定又不知道陪著那個國色天香在風流快活呢,沒必要總去打擾他,靜雅雖然不會喝酒,但是她很安靜,最起碼不會吵到他。
看靜雅點了點頭,他把車子調了個方向,向著燈火闌珊的夜色中駛去。
睡眠越來越少,不知道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的緣故還是怎麼了,回到家也不想開燈,總是一個人在黑暗中傻坐到天亮,腦袋裡一直提醒自己什麼也不要去想,可有時候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房間裡到處都充斥著一種淡而雅的清香,依稀還能聽到她輕柔空靈的聲音響起在房間的某個角落裡。自從上次和她說了分手以後,她還真就再沒有來找過他,電話也沒有打過一個,他的心底還是微微有些失落的,有時候會不自覺拿出手機看,沒有未接來電,就像是壓在心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一般,他會長出一口氣,但感覺是怪怪的,象丟了什麼東西,想找卻無從找起。
每天都是到了天快亮的時候才能稍稍睡上一會,剛迷濛片刻手機的鬧鈴就開始響了起來,翻身起床,取衣換衣,洗漱,每天都是這樣,一氣呵成,從不給自己片刻的空閒時間,免得腦子裡胡思亂想。
因為每天晚上都睡不好,他已經習慣了早上衝澡,這樣最起碼可以讓自己精神一點,還在洗浴間的時候,就聽到有門鈴的聲響,又覺得應該不會,誰會這麼早來敲他的門,越想越不對,竟有些慌張的喜悅來,草草地衝掉身上的沐浴露,馬上穿了衣服出來,門鈴聲還在響,他內心甚至有了一種期待的衝動,一把拉開了門。
沒有見到他想見的人,反而是門外的大部隊讓他吃了一驚,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寧母居然帶了幾個保安出現在他面前,唐靜堯也跟著,在他們身後悄悄的給他打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