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法院都會判我們離婚,而且她什麼都不懂,釋之跟著她沒有前途,讓她自動放棄撫養權。
她先是苦苦哀求,後來提出要考慮一段時間,我同意了,又回了市裡,一個月後,我接到電話,她說自己想通了,並提出要一大筆分手費,讓我回去辦手續。
我回到家時,正好快中午了,她已經做好了一大桌子菜,我不忍拂了她的好意,便坐下來陪著她慢慢吃,吃完後,她去房間拿協議書,我覺得有點困,便在沙發上靠著養神,誰知就這麼睡著了,等我醒來時發現自己在醫院,醫生跟我說,我服用安眠藥過度,釋之的母親服用更多,已經搶救無效去了”。
祈書凡說到這裡頓住聲音,鬱採緊緊捂著自己的嘴才沒有哭出聲來,他的聲音一直平穩平淡,自己卻聽出其中淡淡的哀傷和濃濃的自責愧疚,鬱採只覺心如刀絞,恨不得抱住他狠狠哭上一場。
良久,祈書凡再度開口,“那一年,釋之十歲,我二十八歲,我不知道他母親最後是不忍,放過了我,還是真的只是失手,我禁不住這個打擊,很是消沉了一段時間,那個上級的女兒說自己不能原諒自己間接造成一個人的死亡,去了外國,從此跟我斷了聯絡。
有一天,我正躺在床上發呆時,釋之推門進來了,平靜開口道,‘你怎麼不去死?’
我嚇了一跳,只當自己聽錯了,快步走到他面前,問他在說什麼,他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又平靜重複道,‘你怎麼不去死?’小採——”
祈書凡再度頓住聲音,鬱採彷彿可以看到他緊緊抿著嘴唇,雙眼堅定看著前方,臉上的脆弱和自責卻遮掩不住的樣子,嗚咽從指間逸出。
“小採,我知道自己不值得同情,也不值得原諒,但釋之……小採,我希望,你能幫我”。
鬱採使勁點頭,又意識到他看不見,開口道,“我一定會盡力的,你放心,”聲音壓制不了的哽咽。
“小採,難為你了”。
“嗯,不客氣,那我先掛了啊,”急急掛掉電話的鬱採再也控制不住,軟到在宿舍大廳冰冷的地板上,抱著膝頭,哭的肝腸寸斷。
電話那頭的祈書凡嘴角逸出苦笑,他自然知道鬱採急急掛掉電話的原因,那個倔強的丫頭,哭,從來不想讓人看見,她真的能幫他補救這糾纏多年的噩夢嗎?
第二天晚上,鬱採撥通了祈釋之的電話,“阿釋,你暑假有什麼打算?”
“沒有”。
“那你是回家?”
“不是”。
“既然沒什麼打算,那為什麼不回家,你爸一定很掛念你”。
祈釋之沒有說話,鬱採接著道,“阿釋,我問過何其了,他也回去,還有夏韻韻,我們才大一,暑假沒必要不回去”。
祈釋之還是沒有說話。
“阿釋,你爸給我打電話了,他說很希望你能回家”。
祈釋之繼續沉默。
“阿釋,我在省城聯絡了一個實習公司,到時你也聯絡一個,我們一起回去好不好?”
祈釋之仍然沉默。
“阿釋,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在省城買了一套房子,跟你家離的不遠,很漂亮,現在租給了別人,每年的租金就夠我吃飯的了,這次正好過去收一下,等哪天重新裝修一下,請你和何其夏韻韻一起過去看看”。
祈釋之這回有反應了,嗯了一聲。
鬱採嘆了口氣,“阿釋,我知道我很過分,可我真的很希望你能陪我一起去實習”。
“你上次說有所舍必有所求的,是不是祈書凡?”
鬱採大驚,“阿釋,你不要瞎想!”
“你喜歡他,”陳述無波瀾的語氣。
“阿釋——”
“好,我陪你回去”。
“呃?”
“省城見,”祈釋之掛了電話。
鬱採對著手機發呆半晌,再度無力癱倒在冰涼的地板上。
第八十章
鬱採下火車時正好下午兩點,太陽如火般炙烤著大地,何其來車站接她,說祈釋之要到明天晚上才能到,祈書凡讓他先在省城住幾天。
到了祈家,鬱採匆匆洗了把澡便沒頭沒腦的睡了過去,再醒來時,表上指標指著永恆的五點半,悄無聲息的起床洗漱,上了三樓。
太陽還未升起,早晨的清風帶著陣陣涼意,鬱採慢慢撫過粉色鞦韆的每一寸角落,半晌,靜靜躺了上去,耳鼻間全是清晨草木清甜的氣息。
祈書凡七點五分準時出現在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