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啦,什麼謝不謝的也就不提了,大家一個營裡混的……”
顏丹璧見自己一提這塊金子,這小兵就眉頭緊皺,神色不善,連忙調換了口風,好漢不吃眼前虧,拱手將金子送回了小兵手上。
古語說得好啊,千金散盡還復來,今兒晚上沒必要為了一塊金子在這荒郊野外的與這麼個角兒較勁兒,萬一出點事兒,自己怕是要立馬穿第三回。
那人果然毫不客氣的接過了金子,拿在手中瞧了一眼,目光在那犬脖子上一掃,眼角似乎抽了一抽,又飛快的掃了顏丹璧一眼,似是隱隱的吸了一口氣之後,他收好金子,坐下了。
靠,救命之恩謝一句也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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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態平息,顏丹璧有些鬱郁的(主要為了金子)也坐下來,拿起蛇肉串繼續啃,一邊將裂開的衣襟仔細的掖了掖,兩人這麼並排著坐,走光的機率還是很高的……
那人微微向洞外側過頭去,也揀起一串熟蛇肉,若有所思的吃著。洞裡洞外只有枯枝燃燒的劈啪聲和外面嘩嘩的雨聲。
顏丹璧覺得這空氣沉默的有點壓抑,又愁著如何才能找到大部隊,盤算了半晌,新仇替了舊恨,她便忘了剛剛的不快,想起還不知道這人的名姓,便道:“哎?兄臺貴姓?看兄臺一副書生模樣,卻是因何從軍?”
那人聞言眉頭又動了動,半晌道:“因我祖上乃是慣從軍的”
“哦,家裡是軍戶”顏丹璧思考著,原來是苦出身呢。心裡喟嘆了一陣,又閒聊道:“軍戶不自由,我跟一般人不一樣,要求比較低,我從軍倒是隻為了這幾天能吃飽飯,我爹孃死得早,我又不會種地,不會做買賣,呃,也不會讀書寫字,吃完了家裡最後一碗米我就來打仗了”
嘩嘩的雨聲中,那人似乎輕笑了一聲。顏丹璧抬頭,卻見那人還是一副冰冷的模樣,只是在緊小腿和手腕上的皮胄。
顏丹璧忙問:“咦,兄臺,大半夜的何不把這些什物解下來輕快?”
那人繼續有條不紊的繫著帶子,慢慢道:“你難道打算在這裡做俘虜不成?此時夜深雨大,還不快走”
顏丹璧聞言連忙爬起來,也拿起竹鎧甲披掛上,依樣扯了塊布條子將小腿和胳膊纏了纏,望著自己的一雙赤腳卻犯了難——在這樹林子裡進進出出兩三趟,兩隻腳已經被劃得慘不忍睹。腳底板上還紮了好幾枚木刺,此時歇了半晌便腫起來,一碰地面便鑽心的痛,顏丹璧的眼淚差點掉出來。
這人也注意到了顏丹璧紅腫的雙腳,眉頭又皺了起來,看看洞外,似乎已經很著急走,回頭見顏丹璧一站起來便呲牙咧嘴,兩腳彷彿踩在刀刃上,忍了忍,還是道:“給你一炷香的時辰,快挑淨了!”說著便站到洞口看雨,不耐的等待。
顏丹璧聞言呆住,不知道該感激他的等待,還是憤怒他的態度,但想想此時不是慪氣發火的時候,便真坐在火堆邊,拿出小腰刀就著火光挑木刺。
然而哪裡是這樣好挑的,木刺扎的深不說,一個人給自己的腳底板挑刺,總不是那麼便宜,顏丹璧試了幾次便愁眉苦臉的叫那袖手旁觀的小兵:“兄臺,對不住了,可否替小弟挑一挑?”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
那人過來看了一眼,眉頭緊皺,臉色發黑。
半晌只見他鼻子裡出了一口氣,忽然一彎腰將顏丹璧拎起來,夾在腋下便轉身便迅速的衝進了雨幕內。
顏丹璧冷不防被人凌空抱起,不由得發出了一聲輕叫。小小的掙扎了一下,便覺的嘴巴鼻子裡俱嗆滿了雨水。雖然這人是在幫自己,只是不知為何,捂著鼻子雨中凌亂的顏丹璧心裡對這人就是感激不起來……
任誰這樣頭朝下鼻孔沖天的被人夾在腋下,行走在暴雨中,恐怕也感激不起來吧,且,顏丹璧隱隱的還覺出了另一層彆扭——一,自己這狀態像個女人;二,這人的態度明顯當自己是個累贅。
這兩種感覺,此時此地顯然都不怎麼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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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人的方向感可真不錯,在這樣的雨夜裡竟能行走自如。
穿過大半個樹林之後,上半身倒空的實在難以忍受,她忍不住伸手想攀一攀對方的肩膀,手伸出去亂抓了抓,卻忽然在對方的後背上摸到了一枚硬硬的東西,顏丹璧疑惑的用力按了一下,那人的身子卻頓時劇烈的一晃,而她自己也差點被扔出去。
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