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的那個王小三。
大家意外相逢,顏丹璧與王小三互相感嘆了一番巧啊,真巧啊之後,三人便結伴同行,坐在了一條船上。
問及王小三進京做什麼,王小三說是去投奔親戚找活兒幹,明年攢些錢好回家聘媳婦,倒和顏丹璧不謀而合了,顏丹璧不由得默默感嘆天涯何處無知己。
王小三又告訴顏丹璧說,在都中不比別處,賺錢的去處多了去了,尤其是在那些皇親國戚們家裡做工,逢年過節的東家一賞就夠咱們小門小戶吃幾個月的。
顏丹璧聽了心裡一合計,再有四五個月就過年了。不由得有些心動,對王小三說:“王兄,到了京城你若尋到什麼好活計,一定要告訴兄弟我,千萬莫忘了”
王小三滿口答應,又主動給了顏丹璧他親戚家的住址,說以後有事找他就按這個地址來。
王小三家離顏丹璧家就隔著一個村子,比本是從京裡來的萬延年不同,兩人更有故鄉人的感覺,至少王小三是這麼覺得。因此兩人頭對頭唧唧喳喳的計劃著到京後的種種事宜,談的十分有興。顏丹璧被王小三說得也覺得長安居易,因此也一掃了前幾日的憂慮之情。
倒只有萬延年,此刻倒顯得比他們兩個穩重了許多,只搖著摺扇狀似認真的坐在一旁傾聽,不時給兩人的茶碗內蓄水,笑眯眯的讓兩人:“來來來,王兄,顏弟,且喝口水潤潤嗓子……”
就這樣一路順風順水,不日便到了京城。
王小三自去尋他的親戚家,顏丹璧揹著破包跟著萬延年去蹭住處。
萬延年站在城中的當陽道上,先望了望天色,又望了望四周的行人店鋪,這方帶著顏丹璧往一個方向走。
顏丹璧因為還是一身男裝裝扮,因此覺得暫時去萬延年家蹭一晚,等自己尋到安身之處再走也沒什麼不妥,定不會驚嚇到萬延年的爹孃。
唔,說到他父母,自己似乎應該買些禮物上門的,不然怎麼好意思……摸了摸口袋之後——算了!這些俗套不必講究了!
萬延年在前面走著,耳聽得顏丹璧在後面嘀嘀咕咕的,便回頭道:“家父另有一處宅子居住,我那宅子裡只我一個正經人,顏弟你可以走快些了”
顏丹璧一聽頓時渾身輕鬆,果然走快了許多,與萬延年並肩而行了。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走,走了將近一頓飯的時辰,轉過了幾道曲巷之後,便來到了一處軒宏的宅院前,青石階大銅門,這宅院在這不大的巷子裡顯得有點鶴立雞群。
推門而入,只見闊大的一座宅院荒草悽悽,荒草叢中竟然還有兔子,吃的肚子圓滾滾的,瞪著兩隻紅眼睛望著兩人。顏丹璧從來沒見過這等奇景,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問萬延年:“萬兄,這是你養的嗎?可以烤來吃麼?”
萬延年一邊分開雜草往廊下走,一邊道:“隨你”
顏丹璧高興的將肥兔收入破包內,又在荒草叢內尋尋覓覓,荒草叢內果然還有一窩,都只拳頭大小的小兔,瞧見顏丹璧抓了大兔,都一個接一個的鑽入了地下,顏丹璧蹲在洞口伸胳膊掏了掏,深不見底,遂暫時罷了。
想不到萬延年的房子裡是這般景象,顏丹璧見他開了門,便三步兩步的跳上回廊,站在門外探頭向裡張望。
已經是日落時分了,房子裡黑糊糊的,啥也看不清,只聽見萬延年翻箱倒櫃的聲音,想是在找火石燈燭之類的,顏丹璧抱著兔子蹲在門口望望綠茵茵的院子和黑漆漆的屋子,嘆了口氣想,萬延年這院子和顏家村自己那破敗小院本質上沒多少區別,一樣的冷清清無人氣。
因問萬延年:“萬兄,你這院子多久沒人住了?你以前常來住嗎?你爹孃家離這裡很遠?你怎的不與他們一處住?”
萬延年在裡面嘩啦啦的翻著抽屜,一邊小聲的抱怨著一邊道:“唔,我自小乃是無人管的,這宅子乃是我孃親生前的私宅,前二三年我一直住這裡,初來時這宅子裡熱鬧的很,這幾年因我鮮少回京,家人都遣了”
說著,屋裡慢慢的亮起了燈來,萬延年累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招呼顏丹璧道:“進來吧”
一隻顫巍巍的小油燈,只照出了房子內一步大的地界,但已經可以看出這房子內灰塵撲撲,到處一摸一把。沒辦法,顏丹璧第一次來萬延年府上做客,卻幫他擦了半晚上的桌椅板凳……
這晚兩人直接沒吃飯,各自找了一把還算舒服的椅子伏身便睡了。
第二日,兩人直睡到日上三竿方爬起來,一個個捶腰捶腿的說睡的累死了,椅子果然不是人睡的地兒。且八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