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種古代字典的查閱方法也大異於現代社會的字典,麼有拼音啊……
顏丹璧抓耳撓腮了半天,絲毫不得要領,不由得十分洩氣,只好又將字典運回原位,想想自己不能白忙活一趟,於是便跪在錦墊上,在筆架上撿了一隻極小號的細毛筆,出去端了一碗水,用筆蘸著舔了舔桌上的墨塊,將自己不認識的字一個一個的圈起來,想等以後有空時找金桃問問,金桃識字比她多。
正圈的起勁呢,忽然聽見院子裡有隱隱的說話聲,顏丹璧一驚,跳起來扒著門縫一瞧,剛只看到了一連串的大紅燈籠,門便被人推開了。
抬腿進來一個人,差點跟顏丹璧撞了個滿懷,顏丹璧還沒抬頭,鼻子裡先聞到那股似曾相識的花香味兒,便已經明白是誰來了,忙倒退了兩步,下意識的扶了扶額角(顏丹璧上一世沒讀多少書,卻是個近視眼,眼鏡乃是必備之物,行動撞了人或者牆,先做的事便是扶眼鏡= =),沒摸到東西,這才抬頭。
便見宸小王爺穿著江水色窄袖袍服,勒著冠子,身上還披著一件帶灰毛裡子的黑麵長衣服,也不知道叫什麼,帶著一身的寒氣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四五個親隨模樣的人。
宸小王爺看到她之後,倒停了停步子,還態度甚是和善的對她點了點頭。顏丹璧——竟然也下意識的對著他點了點頭……
書房的室內很暖和,宸小王爺一進來,便有親隨過來接過衣裳,又有人呈來溼毛巾給宸小王爺浴手淨面,不一時熱茶,香爐等物一一齊備,幾個貼身侍從周到勤謹的服侍,看的顏丹璧豔羨不已,想自己何時也有錢買上這麼些整齊的男人,叫他們給自己端茶遞水的,嗯,比使喚美貌丫頭更美了。
顏丹璧遐想不已,杵在當地硬邦邦的像個木頭。
不曾注意到宸小王爺已經脫了靴子,正盤腿坐在書案前,詫異的盯著桌上的小人書,墨眉輕動。
他滿面黑雲的抬了抬眉峰,幾個親隨立即躬身退下了……
紅袖添堵
宸小王爺先是略帶驚詫的看了看書案上的小人書,繼而目光鎖定在一邊的硯臺上,眉頭大皺,滿面黑雲。
看那個樣子是氣得不輕。
顏丹璧站在門邊,看他冷冷的屏退了諸人,臉上一會兒紅一會兒青,猜測大概是嫌自己的小人書玷辱了他的書案,不知道他要怎樣發作,因此也頗忐忑。
——外面這樣冷,若要叫自己出去跪半個時辰什麼的,可不好消受。
但宸小王爺卻遲遲沒有發作,只兩手撐在案上,胸膛一起一伏的,末了,似是壓制住了怒氣,陰沉著臉叫她過來,把小人書收拾了!
顏丹璧慢吞吞的過來,將小人書抱走。
書案打掃乾淨,宸小王爺依然滿面痛惜之色。
顏丹璧不由得納悶起來,宸小王爺竟是這樣的小肚雞腸,不就用了用他的毛筆麼,至於氣成這樣,且又不說出來!
宸小王爺看她收拾淨了,方氣鼓鼓的命她浴手研磨,繼而又用下巴指了指顏丹璧磨掉了一個角的墨塊(顏丹璧畫圈圈時因嫌墨汁顏色不夠,因而後來動手磨了些)說:“將這個洗淨了,掉過頭來研——半盅氺便夠了”說完,就站起身來,走到了書架邊。
顏丹璧隱隱覺得,如果宸小王爺此刻是穿的寬袍廣袖的話,此時一定是甩了甩袖子的。
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顏丹璧想了想那每月的兩吊錢,便依言過來研磨。
笨拙的清洗著墨塊,內心默默腹誹宸小王爺,卻忽然發現這墨塊的一面是有花紋的——乃是極犀利遒勁的筆觸勾勒出的兩杆瘦竹,一明一暗,疏密相間,枝葉交雜,臨風而動,一望而知是大家的手筆。竹子的下半部分枝幹大部分不見了,乃是被顏丹璧那會兒畫圈圈時磨掉了。
瘦竹之旁還有小印,空白處更有一行極細的落款,顏丹璧好奇的湊到燈下細看,隱隱辨認出“夏昶”二字。
夏昶?那不是那個“夏昶一個竹,西涼一錠金”的著名前前朝書畫家夏昶?(此一錠金非彼一錠金也,應該不是一兩的……)
顏丹璧小時拜老爸所賜,還是頗知道些古代有名有姓的字畫家的。
於是又將手中的墨塊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然後她摸了摸下巴,無話了——
原來這墨塊恰恰被她磨掉的一頭,還有一方刻章,根據剩下的一點殘跡看,應該也是“夏XXX”的字樣……那麼,如果這個墨塊是真品,那一定是案頭賞玩的寶物,而絕非做研磨所用了。
當然,堂堂宸王府應該不會將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