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一個護士就撞到了槍口上——
“席先生,如果可以,讓您太太走動一下,可以……”
她的話還沒說完,那個著急得不知道天南地北的人忽然就轉過身來,血紅的眼睛盯著她,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
後面半句話護士自然是不敢說了,張著嘴巴不敢發出聲音,整個人一動也不敢動。
席司曜惱怒得不知道怎麼辦好,“滾出去!”他的怒吼聲嚇得那個護士立馬就掉了眼淚,可是這個男人當真是可怕啊,雖然心裡委屈得不得了,卻也只是匆匆地轉身跑走了。
唐越就是這個時候到了,從他急促的呼吸中可以看出來,一定是臨時趕過來。
電話是小白童鞋打的,所以唐越到的第一時間,就先和小白童鞋打了招呼,然後才走到他家少爺身邊。
他跟了席司曜這麼多年,從席司曜此刻的表情他就能知道,如果這個時候自己開口,一定沒有好果子吃。
所以,唐越只是默默地,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然後去找醫生了。
夜清歌是真的疼得要暈過去了,可是那麼那麼疼的時候,她都沒有放開席司曜的手,她都還記得,要堅持,要平安順利地生下這個孩子。
後來又來了好多的人,都圍著她,安慰她,鼓勵她。
可是她已經疼得看不清他們的面容了,只有聲音在耳邊迴盪,但是那些聲音之中,她也只能辨別出哪道聲音是席司曜的。
他對她說:“清歌,我們剖腹產吧!”
語氣是那樣地堅定著急,好像再多看她痛一秒,他就會崩潰一般。
夜清歌已經沒有力氣回答,甚至搖頭點頭的動作都沒有力氣去完整。她只能用自己的指尖,輕輕地碰了碰席司曜的手心。
男人靠近她,在她耳邊很心疼地說:“如果你同意剖腹產,就碰一下,如果不同意,就碰兩下。”
他靜靜地等,等來的果真是兩下微弱的觸碰。
是的,她不同意破腹產。
順產對孩子好,這一點,她在生小白和小君遇的時候就聽蕭醫生說了。
而席司曜一開始之所以同意她順產,是因為聽說順產她恢復得快。
可是現在看她痛得生不如死,他當真是要瘋了!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蕭醫生過來的,在夜清歌下面碰了碰,然後轉頭說:“可以了。”
夜清歌模糊中也聽到了這三個字,知道自己是要被推進分娩室進行分娩,吃力地睜開了眼睛。
她的目光渙散,有些怔怔地看著還死死盯著自己的男人,嘴裡發不出一點的聲音,可是那口型的的確確是在叫他:“司曜……”
席司曜伸出去的手有些輕顫,摸著她的臉時,指尖上一點力氣都不敢用。他看著她,目光深深且十分溫柔。
夜清歌已經痛得瞳孔都放大了,席司曜雖然無法切身體會生孩子到底有多痛,但是當初席天浩和席也正秘密訓練他的時候,他清楚地知道,痛到瞳孔放大到底有多痛!
而這些痛,都是他帶給她的。
席司曜現在就在想,當初她說遲一點在要一個女兒,到底是因為怕晶片的事,還是因為怕了這種痛?
可是後來,當她懷著女兒的時候,她便再沒提過任何一個怕字。
她心甘情願為他懷胎十月,如今這麼痛地躺在這裡,即將生下一個孩子。
人們說的至死不渝,是不是就像她愛自己這樣呢?
席司曜瞬間就察覺到自己失控了,眼角一跳,抬頭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眼淚直直地掉在夜清歌的臉上。
周圍十分地安靜,這一刻落淚不會被人嘲笑,只會被深深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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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司曜在分娩室外面等著,因為身邊還有兩個小傢伙跟著,他起先還算鎮定,不想嚇到他們。
可是後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終於是忍不住了,從長椅上站了起來。
先是站在分娩室的門口,大約站了十分鐘左右。然後轉了個身,站在牆邊,又站了是十分鐘。接著就是在走廊裡走來走去,一刻不停。
小白童鞋皺著眉看了自己的爸爸好一會兒,最後也是忍不住了,輕聲地叫他:“爸爸!”
明明聲音不大啊,可是席司曜卻像是被嚇著了似的,一個激靈,轉頭盯著自己的大兒子,問:“怎麼了?!”
小白童鞋從椅子上滑下去,走到他面前,仰著頭說:“爸爸你坐我身邊吧,我有點怕。”
席司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