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只有自己一個人,夜清歌伸手去開床頭燈,輕輕地一聲,臥室裡就有了昏黃的燈光。
周遭很安靜,吃飽喝足的某人也不知道去哪發洩他旺盛的精力了,剛剛做了那麼多次,怎麼還有力氣亂跑?
就說她吧,現在就只想這麼躺著,一動也不想動。
門口的方向有聲音傳來,像是有人開門,然後就是輕微的腳步聲,因為夜清歌是醒著的,所以還是聽到了。
她重新閉上眼睛,假裝自己還在熟睡,只是鼻尖聞到的香味還是讓她忍不住蠢蠢欲動。
席司曜其實早就發現她醒了,自己下樓的時候為了讓她睡得沉一些,特意將臥室裡的燈都關了,現在她那側的床頭燈亮著,他怎麼會不知道她醒著?
走到床邊放下了手裡的東西,他輕笑,“我知道你醒著。”
話音一落下,夜清歌就睜開了眼睛,撇嘴看著他,真是討厭,就不能不拆穿她嗎?
“你啊。”席司曜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然後將她的人扶了起來,“我幫你洗過澡了,現在吃點東西,待會兒蘭姨給兩個孩子洗完澡會送上來,你陪他們玩一會,再睡,嗯?”
夜清歌乖乖地點頭,又張口吃掉他餵過來的飯菜,正甜蜜的,卻忽然想起了什麼,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怎麼了?”席司曜緊盯著她,問。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才看他,有些遲疑,有些不安,眼神一直在閃閃爍爍,“我臉上……”
她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問,心裡糾結著,所有的字眼好像都不適合,她怔怔地看著他,越是著急,越是難過。
自己的臉好了嗎?金博士和厲天衡都說,想要完全去掉疤痕他們是做不到了,只能找霍行知,現在這個樣子,是他們能做到最好的結果。
她接受了,所以回到花城來。
可是對著席司曜,她卻還是忍不住去在意,去擔心,去害怕。13756934
席司曜靜靜地看著她,許久之後才開了口,慢慢地,輕柔地說:“如果你臉上那個字還在,你會回來嗎?”
夜清歌對上他的視線,在心底輕聲地對自己問:如果那個字還在,你會回來嗎?
是啊,夜清歌,如果你臉上的字還在,你現在是否有勇氣,再度回到席司曜身邊來?
回來之前這個問題其實她問了自己好幾遍,最終因為現實不是那樣可怕而做了罷,可是現在……
不僅僅是她要答案,他也要這個問題的答案。
“如果那個字還在,或者說,如果那個字一輩子也去不掉,你會回來嗎?”席司曜又問了一遍,這一遍問得更認真,更嚴肅。
夜清歌也就更加仔細地去思考這個問題,最後才給出答案——
“我這樣說,可能不能讓你相信。”她拉著他的手輕輕地摩挲他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最初在知道我臉上有霍行知的名字,我真的覺得天崩地裂,覺得無法面對你,所以想要逃開,但是這三個月過去,時間已經沖淡了很多很多情緒,我害怕的,我恐懼的,以及那些讓我不知所措的,司曜,不論我臉上的字還在不在,只要你在我這裡,我最終還是會回來的。”
她拉著他的手貼在自己心臟的位置,那裡有跳動的感覺傳來,是她的心在跳動,一下一下,那麼地清晰。
席司曜看著她,心尖上像是有一根羽毛在輕輕地騷動,有些癢癢的,他輕輕地笑了起來,最後笑容越來越大,低低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輕快,“清歌,你長大了。”
夜清歌歪著頭靠過去,靠在他的手臂上,像兩個小寶貝一樣拉住他的一根手指輕輕地把玩,“我早就長大了,不然你就是在殘害祖國花朵。”
“是啊,你早就長大了——”席司曜笑著,朝著她裸露在空氣裡的肩頭上呵氣,語調曖昧:“只是之前長大的是身體,你的心理,最近才長大。”
夜清歌抬頭,似嗔非嗔地橫了他一眼,然後又靠回去,千嬌百媚地:“那我現在身心都長大了,你是不是要獎勵我什麼啊?”
“好啊。”他答應得極爽快,好像因為她突然的乖巧嬌柔而完全放鬆了神經,沒有去猜測她到底要他獎勵什麼。
夜清歌心裡砰砰直跳,想著自己剛回來,他本來還生氣的,現在還不容易原諒自己了,要是提出那件事,他會不會翻臉啊?壓是床吻。
她正擔心猶豫著,席司曜已經輕輕拉開她黏在自己身上的身子,指了指一邊的飯菜,“差點忘了上來是叫你吃飯的,來,先吃飯,獎勵逃不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