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的手機在寂靜的車裡,天籟般地響起來,好似生怕引不起大人關注,肆意哭鬧的小兒。
園園拿起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還是當地棒子國座機電話號碼,遲疑了一會,手機的鈴聲依舊不依不饒,大有不接就頑抗到底的情緒。
開車的凌霄問一句:“園園,誰的電話?”
“一個當地的座機號碼,不認識,我接接看!”聽到凌霄的聲音,她才決定接這個電話,現在發生什麼事情,不是剛才的孤身一人,兩個人分擔,怕什麼!
膽氣一壯,接通了電話,裡面竟然是遍尋不到,叫園園傷心一夜的許崑山。
瞬間,園園的眼圈都紅了,怒氣沖天地對著手機裡狂喊:“許老頭,你要把我嚇死才甘心嗎,你丟到什麼地方了,現在才出現,真逍遙自在!”說完,也不管對面許崑山如何解釋,直接切斷電話,立即關上手機,心中無限的委屈,我在基地裡面拼命,你老許頭到處亂跑,現在又拿一個本地號碼嚇唬我,你這領導怎麼當的。
她越想越生氣,一定叫你老許頭也嚐嚐著急的滋味。
凌霄看到她的表情和聲音,感覺手機裡是她的叔叔,怎麼這丫頭叫對方許老頭,難道他們不是叔侄,心中存有疑惑,看她眼淚汪汪,無限悽楚的表情,再不敢增加她心中半絲負擔,悶頭繼續開車。
這時,寶馬車已經進入了鬧市區,距離園園居住的旅店只有三條街的路程。
園園急忙叫凌霄停車,果斷對他說:“我們必須棄車了,這個車是我偷來的。”剛才的悽楚消失不見,代之而起的是眼角眉梢的得意。
她沒敢說是搶來的,偷總比搶好聽多了,畢竟已經偷過好多次東西,絕對不差這一次。
深更半夜,一個孕婦,偷了一臺車,還丟了一個人,這是什麼概念,就是傻子都知道事情絕不尋常,到了現在,凌霄已經明白了什麼,但是她不說,他絕對不會追問,一直以來,她總是給他帶來神秘感,他都習慣了,就知道一點,她做的事情一定有道理,好也罷、壞也罷,他都會全力支援她。
兩人在路邊停好車,這個時間找計程車極難,乾脆也不再打車,兩人看看路邊繁華的景色,直接走回去。
這幾天到處逛,她對街道也熟悉了,這裡距離旅店也不遠。
凌霄看到園園臉色慘白,這一夜的擔驚害怕,即使是一個正常人都承受不住,何況還是一個孕婦,怕她冷,把青色西裝上衣脫下來給她披上,身上只穿一件淡藍色襯衣,又怕她跌倒,緊緊地拉起她冰涼的小手,兩人看看路邊的夜景,閒閒地漫步,兩顆心悠然間近了很多。
這個時間已經半夜三點多鐘,路上的行人基本絕跡,街道兩邊高大的廣告牌在風中晃動,高聳的大樓挺直了身軀,注目觀看街道上清冷的夜晚,黑洞洞的視窗,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在酣然入夢,只留下幾點殘破的燈光,和明亮的街燈,照耀在街道上,留下無限的暢想,城市好似都進入了夢鄉,車輛還在街道上不斷穿行,提醒大家這裡屬於鬧市。
總算回到旅店,開啟房門,園園感覺全身發軟,直接躺在床上開始昏睡過去,全然不管還有一起回來的凌霄。
好一場大睡,直到次日午時,她才清醒過來,渾然不知道身在何處,突然看見凌霄坐在椅子上,合衣趴在她身邊,身上依舊是昨天那件淺藍色襯衣,只見他雙眼緊閉,一看就是面對她,然後實在堅持不住才睡過去。
昨天晚上,凌霄看見她不管不顧地睡著了,外衣、鞋子都不脫、臉上疲乏到了極點,心疼地把她鞋子、外衣脫掉,看到襪子,手感覺有點抖,思想如脫韁的野馬,控制住內心的波動。
不知道掙扎了多久,才把襪子脫掉,腳底的紅腫顯示整晚奔走的印記,去洗手間找條毛巾,用溫水輕輕擦拭一番,雪白的雙足,好似巨大的誘惑,叫他忍不住撫摸一會,心柔軟成一團,生怕對方醒來,掀開被子蓋好,視覺中看不見那一曲線中的白,心中劇烈的跳動才減緩一點。
在這樣一個夜晚,身邊是愛戀一生的女孩,近距離的接觸,叫他感覺喘不上起來,凝神去看窗外,微微的灰白預示著新的一天就要開始了,不斷深呼吸,把心中的清除出去,良久,直到窗外黑夜退去,更多的亮色出現在面前,才感覺心情平復下來,新的一天開始了,他拿來一把椅子坐在她的身邊,就這樣看她,也許他一生就有一次凝視的機會。
透過窗外微弱的光線,看到她這幾天的奔波,臉色顯示出病態的白,纖細的眉輕蹙起來,深潭般的雙眼緊閉著,只有猩紅的唇角還帶著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