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奧多真是全天下最乖的寶寶。”凱特在他通紅通紅的臉上親了一下,末了,又抱著他軟綿綿的身子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西奧多快不能呼吸了。
……
還是在斯柯城古老的城堡裡,凱特用水晶盤子盛著剛剛烤好的小兔蛋糕,剛端出來,就發現坐在餐桌前的西奧多不知道去了哪兒,問阿爾娃,阿爾娃也不知道。
凱特只好邁著小短腿滿城堡地找人,稚嫩的嗓音軟軟的,在空曠的屋子上方迴盪,“西奧多——你在哪裡啊?”
西奧多躲在柱子後面不說話。儘管他不應該和一個小孩子計較這些,但現實就是,他生氣了。
凱特轉了一圈,忽然發現柱子後面的衣角。
她靈動的大眼睛轉了轉,躡手躡腳地靠近,西奧多果然藏在後面。凱特像獵捕的雪狼一樣朝前用力一撲,抓住了西奧多的手臂。
“西奧多,原來你藏在這裡,我在城堡裡找了你好久。”凱特抱怨道,紅撲撲的臉蛋上還帶著汗水。
西奧多哼一聲,抬手就要甩開她。凱特見狀,便像毛麗斯蟲一樣黏上去,“西奧多,我都和你道過歉了,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西奧多還是不理她。
“我剛剛給你做了小兔子蛋糕。”凱特抱著西奧多的手臂,她比西奧多足足高了小半個頭。
西奧多還是沒有原諒她,他們明明說好了,今天要一起去博物館看展覽。可半路上,凱特轉過頭就和隔壁家的李斯特聊得熱火朝天,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然而凱特覺得很無辜,李斯特來和她說話,她總不能不理別人啊,怎麼說都是鄰居,這樣不好。
西奧多準備等她再道一會歉,沒說滿兩個小時“對不起”絕不原諒她。
可畫面一轉,凱特忽然消失了。
西奧多倉皇地轉身,四處尋找凱特的身影,都沒有。
等凱特再次出現時,已經長高了不少,人也變得更加漂亮、穩重,手裡捧著厚厚的一堆書,連微笑都夾雜了幾分疏離,“西奧多,我要去上學了。”
西奧多想說話,喉嚨卻乾澀得發不出聲。
接著,就看見她抱著書慢慢走。
她丟下自己,一個人離開了,認識到這點的西奧多捏起拳頭,很不甘心。
她有那麼多朋友,譬如從小玩到大的貝蒂、珍妮,譬如在學院裡新認識的伊諾克、艾薩克,分給他的時間越來越少,尤其在加入列得教授的實驗室後,連週末都要忙著做實驗。
從最初的一個月回來一次,到半年一次,再往後,甚至只有在新年的那天才能見著面。西奧多感覺自己被背叛了,他有一種預感,凱特會漸漸從他的生活裡剝離,一點一點地消失。
這樣的剝離沒有隨著他去上學得到改善。
她身邊一直跟著一個令他討厭、反感的艾薩克,他就像只鼻涕蟲一樣粘著凱特。不知道有多少次,西奧多遠遠注視著她和艾薩克的背影,冰冷的眼神像一條在草叢中暗中窺視的毒蛇。
明明他才是凱特最重要的人。
西奧多睜開眼,月光從窗戶外灑進來,照在他血紅色的眼睛上,泛出詭異的色澤。
怎麼會突然夢到小時候的事?西奧多坐起身,髮絲間隱隱有了溼意。他輕車熟路地找到了凱特的房間,推開門,凱特正抱著枕頭,睡得甜甜的。
……
之前在吉爾雪山的時候,因為危機四伏而擔驚受怕,離開雪山後,又在小鎮上傷了腿,一路顛簸返回王都,凱特已經很久沒睡個安穩覺了。她躺在熟悉的房間裡,整個人都格外舒服。
然而睡到一半,她夢到一座“大山”,忽地從天而降,嚴嚴實實地壓在她的身上。凱特試著去推它,卻被越壓越緊。
“唔……”凱特睜開眼,認清來人後雖然有點驚訝,但這也不是第一次了,“西奧多,你怎麼在我房間裡?”
“睡不著。”西奧多穿著寬鬆的睡衣,隨手掀開她的被子鑽進去。
丹尼爾伯爵出於不能言明的原因,一直不讓凱特見自己的母親娜麗。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面,還是娜麗的葬禮。
那會兒,凱特經常失眠。
她沒辦法接受,好好的母親,突然就沒有了。明明上一次見面的時候,她還幫自己梳漂亮的鞭子,挑選優雅、可愛的裙子。
每次失眠,她就會跑到西奧多的小床上,掀開他的被子鑽進去,軟軟地,可憐巴巴看著他,“西奧多,我一個人睡不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