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問,才知道人家早幾天就開拔了,說是前線吃緊,馬司令下命臨時將這些俘虜收編,渾到西北軍裡,往贛鄱打方仁去了。
方仁是好打的?
宗新兩眼發黑,自改元之後,上頭派了五任督軍往贛州去,結果沒有一個坐穩的,那地方簡直是又窮又破的地方,瘦的只有骨頭了,根本沒人在意,反而叫萬仁坐大了,他寧願自己的人被拉去跟葛純練練,反正湘南不止一家,誰家也不算強悍,加上葛純那人最會見風使舵,沒準兒西北軍一到,他們直接就改了民國大旗呢!
可要是往贛鄱去,那他的兵肯定是填槍去了,這還回來幾個?
沒人兵,他這個第六集團軍,還軍什麼軍?
可等宗新闖到薛琰的重傷營,卻被眼前的忙碌景象跟震住了,“這,這是幹什麼?”
馬維錚正躺在竹躺椅上輸液呢,看到宗新氣呼呼的進來,他一點也不吃驚,“宗司令來了?你看我這樣子,也沒辦法迎你,快給司令搬張凳子。”
宗新正準備說話呢,就被一旁房子裡的一聲慘叫給嚇了個機靈,“這,這是幹什麼?”
馬維錚臉上閃過一絲不忍,“那孩子的腿被子彈打穿了,天又熱感染了,得鋸了。”
“鋸?”宗新臉色發白,“那還能活麼?”
“這也是盡人事聽天命了,”馬維錚嘆息一聲,抬眼看著手術室,薛琰不但要做手術,還得抽自己的血給將士們“驗血”,然後從健康計程車兵裡抽血輸給做手術計程車兵,光這個作法,已經叫人駭然了。
雖然馬維錚專門下了指令,輸血的事不許外傳,但外頭隱隱也有風聲了,說重傷營裡的女大夫,會喝人血!
馬維錚想叫人出去抓一抓,把那些亂說話的人給捆起來軍法處置,卻被薛琰給阻止了,說是越抓反而越會叫人亂想,引起慌亂,反正獻血的都是西北軍自己人,獻完之後也能平平安安的回來了,還另發了營養費,至於救下的,也是西北軍,跟那些嚼舌的有什麼關係?
百姓們傳傳以後也就沒勁兒了,而且薛琰還惡狠狠的告訴他,傳她吃人肉喝人血還好呢,以後跟她這個女魔頭打交道,心裡先怕了,多好!
馬維錚理解不了薛琰的腦回路,但也知道他們西北軍才到夏口,確實不適合把事情擴大化,索性也確如薛琰所說,她們重傷營救的都是前頭傷兵營無法解決抬出來的重症患者,許多傷兵擱以前都是必死的,現在進了薛琰的小院兒裡,就有保住性命的可能,因此不管薛琰用什麼方法,他們都會積極配合。
宗新看著院子裡的情景,真的不能保持淡定,“這是做什麼呢?”
馬維錚一指自己胸前的綢帶,“這不是拜你的手下所賜,捱了一下嘛,養傷呢!”
不說他都差點兒忘了,當時他收到的訊息可是馬維錚受了重傷,“你現在怎麼樣?”怎麼不死呢?
馬維錚痛苦的咧咧嘴,“差點兒把小命交代在你們夏口啊,不過還好,我不但命硬,運氣還好,”
他看著緊閉的手術室大門,“遇到了個貴人。”
剛才還叫的嚇人呢,這會兒怎麼沒聲了?“那裡頭,幹什麼呢?”
“做手術呢,我請了個名醫過來,專治外傷,那些都是跟著我拼殺的兄弟,總不能看著他們丟了性命吧?”馬維錚嘆了口氣,“可惜夏口天太熱了,不利於他們養傷,偏又不好轉移。”
誰管你這個啊,宗新咳了一聲,“那個,我今天到淺灣去了,可那邊怎麼沒人了?”
“啊,這個啊,我這一病,將軍務全權交給趙軍長了,這不,贛鄱那邊不安分,老趙想著怎麼也得給他們立個威,不然還以為我們西北軍是吃素的呢!”馬維錚冷笑一聲。
你想立威,幹嘛拿我的人去立?宗新嘴裡發苦,“那個,你們西北軍可是四十萬大軍呢,用不著我的人吧?”
你的人?戰俘還算你的人?馬維錚揉揉額角,“你也知道,衛主席給我們西北軍下的軍令是湘南諸系,所以我們的主力都集中到那邊去了,可是姓萬的卻想來趁火打劫,”
馬維錚猛的一拍躺椅扶手,“這是瞧我們西北無人不是?”
你們西北有沒有人,跟我沒有關係,我只想要回我的兵!宗新一臉的不高興,“姓萬的確實不是東西,也確實得給點顏色,這事兒你就交給我們六軍吧,我這就過去!”
哪怕是打一仗呢,要回自己的兵是正經的。
“疥癬之疾,哪用宗司令親臨?”馬維錚笑了笑,“我已經派了貴部的梁師長跟我們西北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