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琰這次到洛平來,純粹是為了公事,並沒有認親的打算,但這會兒計生辦為了不讓她下去看他們的庫房,居然連許靜昭都搬出來了,這反而叫她對那座小樓更有興趣了。
“走吧,我們過去看一看,起碼得知道咱們洛平的計生物資是怎麼管理的,”薛琰揮揮手,帶著同行人人徑直出了會議室,臨出門她回頭衝於主任一笑,“記得帶上庫房的鑰匙。”
……
這哪裡是婦產樓啊,真是跟個鬼樓差不多了,一進小樓,跟在薛琰後頭的檢查組成員心裡都開始犯嘀咕了,這查的也太細了,實在是沒必要。
薛琰已經踩著小高跟往裡走了,她打量著空蕩蕩的大廳,目光鎖在走廊兩邊緊閉的屋門上,那上的門牌依稀還能看出“婦科診室”“產科診室”的字樣。
“你們的倉庫呢?是哪間?”
於主任跟李主任無奈的對視一眼,快步跟了上去,“這邊這邊,這樓地方挺大,我們也用不完,薛處長您看,這邊是我們這些年沒收的黑診所用於非法鑑定胎兒性別的B超機,”
這東西不貴,許多小診所自己買上一臺就敢悄悄做生意了,李主任忍不住搖頭,“屢禁不止啊,我們沒收了,人家都不帶來要的,直接再買一臺又開工了。”
薛琰站在房門口看了一眼,這裡對堆的B超機足有幾十臺了,平南是人口大省,重男輕女的思想又很嚴重,她本身也算是個受害者了,
“市場需求大,自然有人鋌而走險了,何況咱們計生上,除了收繳跟罰款,也沒有更多的辦法了,”
“可不是嘛,”說起這個計生辦也是一肚子苦水,“我們每年為了查這個,都要從各單位抽調專幹來幫忙。”
薛琰推開隔壁的屋門,“這裡頭是什麼?”
“哈,這都是堆的一些不要的舊東西,沒啥可看的,”李主任嘴裡發苦,想攔,薛琰已經推門而入了。
可不是老東西嘛,薛琰看著滿滿一屋子的計生用品,啞然回頭,“於主任,你們的衛計用品,”
她後半句話“難道沒有按時發到各單位?”還沒出口,就感覺自己被一座小山給重重的拍在地上,然後什麼也不知道了!
……
薛琰睜開眼,迅速活動了下四肢,發現都聽指揮,心就放下了,看來她只是被砸暈了,並沒有傷著骨頭。
可這病房怎麼這麼暗呢?
薛琰正準備喊護士,轉頭就感到一陣暈眩,等她緩過神的時候,卻發現她腦子裡多了許多東西:
她叫許靜昭,是洛平城許家二房獨女,今年十六歲,前幾天才從汴城女子師範放暑假回來,因為路上趕的急,中了暑氣到家之後就一直臥床……
再看看眼前的大床,身上的絲被跟垂下的羅帳,還有從帳外透進來的燭光,薛琰已經完全明白自己的處境了,她應該是小說裡電視上說的穿越了,而且還成了她自己的親奶奶許靜昭!
薛琰不由撫額,不知道大晉江的小說裡,有沒有人是被幾十箱計生用品給砸到百年前的?
想到那整整一面牆的保險套,薛琰後悔的腸子都斷了,她怎麼就那麼不聽勸,非要那幢該死的小樓裡查什麼倉庫?
將來她的追悼詞會怎麼寫?
檢查工作時不幸被套套砸中光榮殉職?
饒是她已經活了三十多歲,依然替百年後的自己窘的兩頰發燒。
洛平計生辦到底有沒有按規章制度給各單位還有社群育齡婦女發放計生用品有那麼重要嗎?
有!
可真的就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嗎?
沒有!
但沒有也晚了啊!
薛琰恨不得兩手撓牆,她不想回到百年前!
她不想成為許靜昭!
她不想嫁給爺爺蔡幼文!
不想生七個孩子!
不想被批,鬥!
l不想!
一點也不想!
“婦產樓,婦產樓,我為什麼要看什麼婦產樓!?”
薛琰還沒罵完,赫然發現自己居然坐在砸穿自己的那間計生庫房裡!
薛琰站起身,呆呆的看著自己光光的腳丫跟身上的綢緞睡衣,再看看面前那摞的整整齊齊的保險套箱子,想不通發生了什麼?
她茫然的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兒,撒腿就往屋外跑。
她得出去,哪怕是以十幾歲的身體出去,哪怕是穿著睡衣光著腳丫出去,哪怕是回到在現代社會一切重來呢,她也不要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