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李先生他們放出來就好了。
“要接維錚自然有空啊,這陣子我太累了,也想出去走走,反正顧家那邊的廠房這會兒才打地基,等真的蓋好了,我想出去也脫不了身了,”薛琰聳聳肩,她雖然帶著韓靖去,但也只是由他陪著去青州,李先生的事,她是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那好吧,我這就去催一催,如果司令有回電,我立馬給您帶過來,”
“至於何書弘的事,”薛琰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跟婁可怡開口,“這樣吧,咱們先等一等,我也叫顧樂棠去打聽了,再聽聽他的迴音兒吧。”
她不是不相信韓靖的能力,但畢竟事關重大,還是再聽聽顧樂棠的訊息確認一下的好。
顧樂棠的訊息來的也不慢,晚上他就直接開車跑到薛琰這裡來了,而婁可怡一聽到衚衕裡的汽車響,衣裳都沒換就跑過來了,“樂棠,你是不是也去打聽訊息去了?”
看到婁可怡,顧樂棠眼中閃過一抹憐惜,“走吧,咱們進去說。”
……
婁可怡聽完顧樂棠帶回來的訊息,直接站起身,“你說他在慈濟醫院?那帶我去見他!”
“可怡你說什麼呢?帶你去見他,他被人看著呢,你怎麼跟那些人解釋你們的關係?又怎麼解釋顧樂棠跟何書弘的關係?”方麗珠放了學就回來了,一直在婁家陪著婁可怡。
“是啊,你如果去了,等於是告訴霍北卿,這個院子裡的人都跟何書弘有關係,確切的說,是都跟李先生有關係,”出了這樣的事,最可憐的就是婁可怡這個傻姑娘了,薛琬拉著婁可怡坐下,“你想想昨天他們來搜查的場面,說明何書弘並沒有把你跟他的關係交代出去,”
她又起身倒了杯菊花茶放在婁可怡手裡,“不管怎麼說,何先生還是惦記著你的,你這麼跑過去,豈不是告訴那些人,他並沒有把所有的事都交代出來?萬一因為這個,人家又把他拉到監獄裡拷打呢?”
“還有你,你一個小姑娘,還這麼漂亮,你敢把自己往警察局裡送?昨天憲兵隊的人你也見著了,那都是些什麼人?一個個凶神惡煞,”薛琬柔聲細語的勸著婁可怡,“就算我們有馬司令在,不怕霍北卿,你二哥跟你嫂子呢?他們過來照顧你,總不能把性命斷送在京都吧?”
“琬姐……”
薛琬勸的話句句在理,可就這麼認了婁可怡又實在不甘心,那是她交付一生的男人,總不能連問都不問一句,就這麼沒了下場!
婁可怡真是柔腸百結,無奈地撲到薛琬肩上放聲痛哭,“我不相信書弘會出賣李先生,他怎麼會是個叛徒呢?他跟我說過,他會把畢生奉獻給革命事業,讓我支援他,”可結果他先背棄了自己的事業,還出賣了自己最敬仰的精神導師!
薛琰等婁可怡哭夠了聲音漸息,走過去拿了溫毛巾給她,“別哭了,樂棠不是說了,他以後是要被霍北卿委以重任的,只要他出來行走,你們就有見面的機會,到那個時候,你打他罵他質問他,跟他決裂都可以,當然,如果你愛他勝過你的是非觀,也可以跟他走到一起。”
跟何書弘走到一起?婁可怡訝然的抬起頭,“我怎麼能跟一個出賣同志的小人在一起?”
雖然她並不是革命黨,也沒有打算投身革命,但起碼的是非觀還是有的,何書弘的做法何其無恥,婁可怡抽泣了一聲,“不行,我不能再跟他在一起了!”
說著她又放聲大哭起來,“我都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你們沒有把他救出來,我就給他守一輩子的寡!我替他養他家裡的娘!可,”
薛琰嘆了口氣,其實在她看來,婁可怡跟何書弘的感情裡,她對何書弘的仰慕敬佩而產生的愛佔的比重更大一些,也是因為這個,當這份仰慕敬重坍塌,事實告訴婁可怡,她愛的根本就是個一個軟骨頭,這個打擊簡直是毀滅性的,“別哭了,其實往好處想想,何書弘也算是保住命了,而且李先生他們不也逃出去了?至於當了叛徒,一個人一個活法兒,我不知道革命黨內對叛徒是怎麼處置的,他敢做,就希望他將來能承擔那份後果!”
對於薛琰來說,萬幸她能救了李先生的命,也算是又扇了扇小翅膀兒了,“你以後的路還長,跟不跟他在一起,你好好考慮,不過我的態度是,這樣的人根本配不上你,也不會有好下場!你們還是分道揚鑣的好。”
她當然不贊成婁可怡跟一個叛徒在一起,但這是他人的感情,如果婁可怡能想得開,自然會遠離何書弘,如果她一心陷進愛情裡,那薛琰把該說的說到,她若堅持,薛琰只有選擇放棄這個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