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
但他似乎想多了,那魔人全神貫注地看著畫像,好像根本沒注意到周邊的情況變化。
這可能是他太專心了,也可能是禁法的關係令他感官遲鈍。
話說回來,在這禁法的皇宮之內,也就是雪衣剛才開了路,這暫時沒法使用法力的魔人才能夠跟著摸進御書房裡搶東西。
但修真界凡是修為越高的,自愈能力就愈強,想來魔界應當也是同理。這魔人不知在魔界什麼身份,雙眼那麼重的傷只過了幾個時辰便已自愈。如果換了是在別處,他們在場幾人恐怕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
趙坦坦暗呼僥倖的同時,雪衣也皺著眉不情不願地再度召回內丹,戒備地看向那男子和他手中的畫像,雙手翻轉便要捏訣向那魔人。
就在一道法訣即將從雪衣手中打出時,那盯著畫像看的魔人突然仰天狂笑了起來:“是你!真的是你!我終於找到你了!蓮紋,我終於找到你了!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我好快活,我真的好快活!”
他一邊狂笑著一邊反反覆覆說著莫名其妙的話,被亂髮擋住大半的臉因為他的動作,露出稜角分明的面容,原本英挺的眉目間此時滿是失而復得的癲狂神情。
整間御書房都回蕩著這魔人癲狂的笑聲,明明是在狂笑,可是趙坦坦聽著卻覺得更像是在哭。
魔人就這樣狂笑了好一會兒,突然如獲至寶般抱著畫一陣風時似的飛跑出去。一直跑出去好遠,趙坦坦都還能聽到他的笑聲,依舊聽來那麼瘋狂而蒼涼。
怎麼覺得這瘋子比幾個時辰前,瘋得更厲害了……
趙坦坦再回頭看向雪衣,發現他仍維持著方才即將打出法訣的姿勢,望著魔人消失的方向一動不動,如同被下了定身咒一般,唯有捏著法訣的雙手有些顫抖。
“雪衣?”她疑惑地喚道。
一直喚了三四聲,雪衣才像突然驚醒般,後退了幾步,驚惶地喃喃自語:“是他?為什麼?當初我想救她,可是我卻無能為力,再後來被埋於沉香亭畔人事不知,等得了佛珠法力復甦重返人世時,才發現一切早已時過境遷。當年的故人早已作古,再無法尋覓蹤跡……”
喃喃地說到這裡,他又像醒覺了什麼似的,猛地望向趙坦坦,驚疑不定:“不對……他還在?他沒有認出來?怎麼會……難道不是她?怎麼會?怎麼會?”
他喃喃自語著慢慢後退,直到撞上書案前的紫檀嵌玉圍屏才停下,隨即像得了失心瘋一樣,轉身頭也不回地飛離御書房。
第39章 缺心眼
什麼他呀他的……根本沒聽明白那雪衣究竟在語無倫次地說些什麼。
難道瘋子還能傳染?
趙坦坦莫名其妙地看著雪衣就那麼消失,只留給自己一個毫不留戀的背影,就好像之前二愣子一樣死纏著要認她為主人的傢伙,只是她自己的幻覺。
再看看正從角落裡悄悄舒展身子,打算回覆皇子架勢的二皇子。見她望過來,姿勢並不太優雅的二皇子臉上微露尷尬。
趙坦坦也覺得有些尷尬。
怎能不尷尬?在作為內廷決策機構的御書房內,懶驢打滾般蜷在榻上發冠歪斜的皇子,和一身宮女裝扮卻連繫帶都弄錯的假宮女……怎麼看都是非常違和的存在好麼!
兩人就這麼尷尬地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二皇子默默坐起,扶正腦袋上的玉冠,撣了撣錦衣上不存在的灰塵,咳了聲:“這位……小美人,雪衣居士仙駕已經離開,你可有何打算?”
雪衣剛跑掉,他的稱呼就從“貴主人”一下子變成輕佻的“小美人”,怎麼讓人特別想打他一頓呢。
趙坦坦撇撇嘴:“與其擔心我,你不如擔心一下自己——畫卷沒了,你就不怕你父皇發現?”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老人家能來一趟御書房,就算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等發現畫卷不見,鬼知道是哪個年月。”
邊說著,確定自己恢復了常態的二皇子,故作瀟灑地聳聳肩從榻上起身,上下打量起趙坦坦,尤其著重看了看她系錯的衣帶,然後露出一個瞭然的笑:“小美人,你哪個宮的?以前好像沒見過。今晚是本皇子不好,擅闖冷宮那麼偏僻的角落,打攪了你和雪衣居士的好事,你可千萬別見怪。”
——這缺心眼到底從一根衣帶聯想出了些什麼奇怪的事情!
趙坦坦抽著嘴角道:“你別誤會,我跟那個叫雪衣的從前並不認識,只是他一個勁兒要喊我主人而已,哪有什麼好事?”說完,她才反應過來,這二皇子她也不算認識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