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毫不猶豫地又一劍劈向蘇曼姿。這一次,他怕再有人阻撓,甚至用上了十二分力,劍氣在空中竟隱隱有開山裂海之勢。
“師尊!”薛逸含急切的喊聲裡,蘇曼姿眼中最後的孺慕之情徹底消散。
她赤紅的雙眼逐漸被黑氣籠罩,原本奄奄一息的一絲魔霧如死灰復燃般,猛然躥起擋在她的面前。魔由心生,這一刻,她的心徹底地入了魔。
然而她此刻面對的,是修真界代表性的大派之一瓊華派的掌教,距離元嬰修為只有半步之遙的蘇掌教。縱然她用盡全力反抗,對於蘇掌教來說也不過是螳臂當車。
“哼!不自量力!”蘇曼姿聚起的魔霧瞬間被蘇掌教的一劍劈散,後者說了她不久前剛說過的那句話,劍勢不停繼續劈向蘇曼姿。
眼看蘇曼姿就要在自己父親的劍下香消玉殞,薛逸含等瓊華派弟子紛紛側轉頭不忍目睹時,漆黑夜幕後卻突然又響起一聲冷哼。蘇掌教幾乎能開山裂海的一劍,就在這一聲冷哼發出的同時,如同遇到了千仞山嶽,竟停頓在半空再也不能挪動半分。
就在所有人為之詫異時,蘇掌教已悶哼一聲,吐著血倒飛了回去,顯然這一劍猝然被反彈回去,令盛怒之中沒有防備的他受到了重傷。
“說得真是冠冕堂皇。”夜幕後慢悠悠地響起個略帶沙啞的聲音,“沒本事救人,就索性犧牲別人的性命,這叫顧全大局。拉不回墮魔的親人,就直接殺了,這叫大義滅親……你們正道人士真是虛偽得叫本座想發笑!”
隨著此人的聲音傳來,一股如泰山壓頂般的恐怖威壓洶湧而來,令所有人難以動彈。原本馭著法寶浮在半空中的各派主事紛紛落下地面,修為低微的弟子更是直接吐出血來。
趙坦坦有些駭然,卻仍堅持站在崔塵前頭,不願跟著別人落到下方院中,生怕崔塵額間的異樣被人發現。
不過片刻,身在半空的她便在這恐怖的威壓下身子顫抖,額頭冷汗連連。
她咬牙握緊劍柄,正要繼續死撐,卻不防被身後的崔塵一把握住手腕用力帶下地面,一同落在眾修士之中。
地面的威壓比起半空之中,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趙坦坦立時感覺好了一些,也顧不得掙開崔塵的手,便急忙站直了身子仍擋在他前方,這才有餘暇尋思。
那來自夜幕後聲音,她聽得清楚,分明就是來自碰到過不止一次面的那個魔尊。但以前碰到的幾次,對方都是瘋瘋癲癲、語無倫次,這還是第一回聽到他說話這般條理清晰,實在罕見。
莫非魔尊的頭腦終於清醒了些?
所以這一次魔尊會一反常態,沒有像前次般直接單身匹馬地襲擊正道修士,而是先佈陣困住此地所有人,而後再徐徐收網。甚至還讓出身正道、曾在修真界頗有地位的蘇曼姿出來打頭陣,這是對正道的挑釁,更是藉此惹怒這裡修為最高的蘇掌教,令其盛怒之中失了戒備,再趁隙重創。
失了蘇掌教的戰鬥力,如今整個瓊華派範圍內的修士,還有誰能有抗衡魔尊之力?
這樣的魔尊,顯得如此有心計又有耐心。
之前瘋癲的魔尊大家尚且難以對敵,如今神智清醒且精通陣法的魔尊,又要怎麼抵擋過去?
這真不是好現象。
趙坦坦向夜空中望去,上空依舊是漆黑的夜幕,但那只是圍困瓊華派的陣法所化出的假象。
瓊華派範圍內,已經數個日夜沒有白天黑夜,若無法寶發出的光芒,就只剩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而她確信,魔尊此時必然正在那漆黑的假象後面,以貓戲耍耗子般的心態,愚弄著被圍困在他陣法中的所有正道修士。
“尊上!”就在趙坦坦仰望夜空思索的時候,死裡逃生的蘇曼姿向著夜空跪倒,“蘇曼姿與這些虛偽的正道人士再無任何瓜葛。自此以後,願只遵從尊上之命,出生入死、無怨無悔!”
她望著夜空,被魔氣籠罩的眼中帶著決絕和虔誠,還有更多的是戀慕,彷彿處身夜幕後的,是她最愛的心上人。也不知那瘋癲比清醒時候還多的魔尊,是怎麼讓她如此死心塌地戀慕的。
“孽障!孽障!早知今日這般冤孽,當年便不該把你這小孽障養大!”重傷在地的蘇掌教見此,氣得連連吐血,恨聲咒罵開來。
他向來自詡名門正派之典範,卻不想自己親生的女兒卻墮了魔,還在各派人士面前,當眾向魔尊表露忠心和情意,令他顏面掃地,一生威名盡付流水。
這簡直就是他此生最大的恥辱,他恨不能將其立斃劍下,卻怎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