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他就留在倉庫裡作為收藏品。
倒是小狐狸看到同伴的屍體,眼睛都直了,半晌張了嘴,一個字都吐露不出來,只能痛心疾首道:“你這個挨千刀的木葉!”
不過再怎樣,他都不會把罪過歸到我的頭上,這點甚好,至少我沒有什麼心理負擔。
本來打算和狐狸分道揚鑣,另闢條路去妖市,免得眾妖以為我們私底下有不同尋常的勾當。但是我忘了他有分|身術,一路上就以和我捉迷藏為樂。
“阿渡,我在這裡哦!”狐狸不知道從哪塊石頭後冒出來。
我白了他一眼,不予理會。
“哈哈,現在在天上了。”他果然又化作一隻鳥一樣浮在樹枝之間
“還有這裡這裡!”
我總算能理解到神煩的含義了,有無名火告訴我:神煩的意思呢,是現世裡流傳的說法,就是那種煩躁指數好比天神的懲罰一樣,無法消除,這就是神級別的煩躁了。好比有人想熄滅無名火本來就不旺盛的火苗一般,這也是神煩。
於是木葉面色黑了下來,一把抓住神煩的狐狸的尾巴,讓它無法化形,然後狠狠揍了一頓。
常言道:大蛇打七寸,狐妖抓尾巴。
尾巴對於許多妖怪來講,尾巴都是必死的命門呢。
吃到苦頭的狐狸總算安靜下來,嘴裡叼著根枯草跟在我們身後。
我問道:“這次妖市又搬到什麼地方了?”
木葉回答:“並沒有搬家的說法,妖市的地方一直沒有變化,只是對現世的人做了很多障眼法,所以看起來好像四處漂浮一樣。”
我恍然大悟:“那現在的障眼法又做了多少?該怎麼進去呢?”
木葉眯起眼睛,忽的豎起食指示意我噤聲。
我忍不住問:“怎麼了?”
木葉側頭,深深看了我一眼,專注的目光讓我有些發怵。
而狐狸則一反常態,歡喜道:“是阿狐要回來了嗎?”
我隱約有些不安,輕聲問:“阿狐?是上次那個人嗎?”
“嘖。”木葉抿唇,臉色有些不好看。
風像是得勢一般,迎面襲來,稍微脆弱的雜草都能被攔腰吹斷。
我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森林,好似能聽到野獸稀疏的騷動,是風雨欲來嗎?
我胸腔裡忽然有一點暖意,不知為何,心跳也驟然加速,彷彿興奮,抑或是,害怕?
總覺得要想到什麼了,可這樣纏綿不去的,究竟是什麼呢?
我握緊木葉的手,低聲道:“我怕。”
木葉反手撫了撫我的髮梢,有意無意用指腹蓋住我的雙眸,溫柔安慰道:“不怕。”
由遠及近,散發著腐爛的果實一般的甜腥味,又像是帶著些微刺鼻的酸味。
狐狸帶著一絲迷戀的眼神,他看著我,目不轉睛,近乎痴迷道:“我的阿狐,是要回來了嗎?”
木葉將我攔入衣袍內,神情淡然,似對這一切習以為常,也沒有絲毫驚訝,彷彿早就預料到一般。
他斜睥一眼狐狸,厭惡道:“雜碎。”
我閉上雙眼,只敢緊緊依附著木葉。
這樣僵持了三四分鐘,卻沒發現任何異常,直到身後有人喚道:“閻王大人恭請阿渡,木葉,以及狐狸大人入場。”
待得我們轉身,方才那點騷動就蕩然無存,好似一切只是虛幻的錯覺一般。
不過這樣也好,看來對方還並不想聲張吧?
即使哪種情況,都讓我真切地感受到了不安。
好似分水嶺一般,那陣腥風背後是難以預測的暗潮洶湧,而妖市入口卻又象徵著溫馨日常,猶如現世生活。
我被木葉牽著入了那道散發著光彩的縫隙之中,又忍不住往後看了一眼,疾風勁草之後,好似站著一個人,影影綽綽,看不清楚。
託閻王大人的福,此次光是評委就來了五十一人,簡直可以搞聯誼舞會了。擁擠的人群將賽場圍上了好幾圈,還得保鏢護航才堪堪能擠入人。
等木葉尋到自己的位置,剛圍好圍裙準備動工之時,一把菜刀就直直飛釘在他的砧板之上,正好削下木葉那幾根黑漆漆的側發。
我循著飛刀的方向望去,正是那日被欺負的狗崽子,它正面無表情洗魚,好似和它全無關係。
誰承想,木葉揚手將刀柄握在手中,朝左邊順勢一摔,那刀就順著勁道,直勾勾插在狗崽子腦殼上。
一時間,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