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窗是糊上了黃油布的木窗,隱隱約約還有香火的沉香,透了幾分暖氣。
“老闆娘?”有人推門進來,是個異瞳的女孩兒。
她穿著繡花的長袍,及著地,腰身被精緻的玉帶勒住,不足一握,看上去更顯得嬌小可人。
她端著盆熱水,小心翼翼走到我面前喚道:“您醒了?”
我眨眨眼道:“我不是老闆娘。”
她咯咯笑起來:“怎麼不是,這處是木葉老闆專門留下來給您的,早在幾年前就寫下了您的名字,而半個鬼府的地契可都在您名下呢。”
我算是明白了,淡泊名利的木葉贏下那半個鬼府,竟然是為我準備的嗎?
還真是把我下半輩子都想好了啊……
我嘆了一口濁氣,胸口鬱結,抬抬手道:“那這裡是?”
“這是一間您名下的酒館,處於妖市的繁華之處,而我是老闆僱來的管事,專門打理酒館的。”
“那你是什麼?是妖怪嗎?”
“我啊……”她撫上自己的半張臉道:“我是半妖,您看我這眼睛,一隻是妖眼,一隻是人眼,算不得人也算不得妖,而您現在是活生生的人呢。”
我忽然想到自己從前的悲慘身世,我以前不也是這樣,一半是草燈的妖氣,一半是人,受盡苦難,可憐喲。
我憐惜地望了她一眼道:“我懂你,一定苦得很吧?”
她愣了一愣,轉而嬌笑出聲:“您這是說什麼話,老闆娘是不知道,我這樣一副身子,可是受歡迎得很呢!”
她坐在我身旁,突然擺出嫵媚的姿勢,素白的指腹從自己的耳垂處細細滑至肩上,露出一片柔白勝雪的肌膚,那軟滑的綢布之下,星點紅印若隱若現,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引人遐想。
她頓了頓道:“要知道啊,我前世可是豔鬼,只有這風月之事才能安撫我呢,而這人的甜美滋味自然是迷得那些妖怪大人們神魂顛倒,又知曉我骨子裡頭是個妖怪的事實,這芙蓉帳內,好不快活呢!”
我啞口無言:“還……還要賣|身嗎?”
她又呆滯住了,湊近我道:“老闆娘,您真是可愛得緊,哪裡是要賣|身啊,那都是奴家,心甘情願的,這些是奴家愛做的事兒呢!”
這下我才明白了,原來這貨是有點明騷啊!
我想象了一下那些話本子裡傾國傾城的美人兒都是酥肩半露,手裡執著一管兒水煙,嫋嫋繚繞的煙霧不知是自醉的還是醉人的,總之美得很啊,意境好得很啊。
我哆嗦了一下:“那你叫什麼名字?”
“喚我嬌娘吧。”
我又哆嗦了一下,沒好意思喊出口。
如果是香蕉娘,我還能招架一下。
她輕輕合上了眼睛,狹長的睫毛像是一把凌冽的鐵扇,細密微翹,僅僅是這一嗔的嬌態,就溢滿了難以言喻的慵懶,就像是骨子裡透著豔麗一般,稱之風華絕代也不為過。
可原先明明只是一個異瞳的小姑娘,卻又為何會有著成熟女子的魅力以及味道呢?
她張口道:“哦?老闆娘可是在打量我呢?”
我臉上一紅,尷尬望向了別處。
她像是勢在必得的猛獸一般,悄然接近我,撫了撫我的臉側:“不如,我來給您解惑,因為我這皮下,可是數萬豔骨之魂啊……”
豔骨?難道不是豔鬼,而是舊時的所有香豔女子之魂所塑造的豔骨嗎?
這種妖怪,我只在木葉的口中聽說過,難道,豔骨也是他親自尋來把持酒館的?若是有豔骨在,再怎麼簡陋破敗之處都能被經營地風生水起,正所謂,美酒與女人,都是天底下所有人肖想之物,更何況是妖怪呢?這可謂是高招啊!
就像是舊時的妲己,妺喜一般,都是傾國傾城的人物啊,更何況這些女子一起塑造的豔骨——嬌娘……
我道:“不愧是豔骨,這間酒館經營成這樣也都是你的功勞,不如我就把酒館送給你,你只要定期交一些租子,其餘的自己經營就好,老闆娘什麼的,還是你比較合適。我還是喜歡當幕後的老闆,對於經營是完全沒有興趣,也一竅不通。”
她抿唇一笑,並不退卻,輕聲道了句:“好。”
嬌娘恢復了之前那種清麗脫俗的模樣,伺候我洗了臉,又低聲叮囑了一句:“今晚是一年一度的聚會,凡是在妖市中有經營的老闆都會來參加此次聚會。前些年,因為我一直掌管酒館管事的職位,那些見我們酒館日日好起來的老闆們都十分不耐了,一直說要見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