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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當然不可能了,那是嚴肅的事情。又不像這種比賽,只是玩玩。”

畢業前的春天,蘇揚意外地接到了祉明的電話。他約她第二天在食堂一起吃午飯。

她驚訝,心中卻沒有太多的波瀾。他語氣淡淡的,或許他只是想和她隨便吃個飯,聊聊近況。但她還是高興的,他能主動打電話,說明他已經從失敗中走出來,開啟人生的新篇章。

北京的初春十分冷。祉明卻穿著運動短褲,上身著長袖格子襯衫和棉外套,頭髮溼漉漉的,肩上揹著一個網球包。他朝氣蓬勃,渾身都是陽光的味道,就像一個大一新生。

一見面,他塞給蘇揚一個牛皮紙信封,四四方方地包裹著什麼,沉甸甸的。他說:“畢業禮物。”

“畢業禮物?”

“嗯。先別拆啊,回去再看。”

“什麼東西啊?這麼神秘!”她表現得並不強烈。心中卻很喜悅。這是他第一次正式送她禮物。

他說:“保留懸念,回去再拆。”

祉明說他趕時間,就隨便吃點。於是兩人一起在食堂視窗打了快餐,然後端著各自的餐盤穿過擁擠喧譁的人群,坐到了一個角落的位置。

他還是老樣子,溫和、被動。但蘇揚發現他今天笑得格外燦爛。她知道他已經好了,已經徹底擺脫了競選失敗的陰影。她問他吉他學得怎樣。他說還不錯,跟葉子青的樂隊一起排練過。她笑,問他為何退出冰球隊。他不詳述,只說玩夠了,又說現在愛上了網球,正在跟一個新加坡教練學。她笑他,說他學什麼都沒長性。

他問她在做什麼。她說雅思考完了,可能去英國。他聽到“去英國”,稍感驚訝,很快微笑起來,說:“好啊,英國挺好。什麼時候走?”

她說還沒有定,也許不去。她略有失望。他對她出國完全不在乎。

周圍全是人,很吵。有人打了飯沒地方坐,舉著盤子東張西望,也有人站在他們身邊等位子。祉明吃得很快,說他欠了三篇論文沒動,一會兒回去趕。

她說:“為何這麼急?還沒到期末呢。”

他說:“我很快要去廣州參加一個面試,必要的話還得在那兒實習一段時間。”

“什麼?去廣州面試?”

“是啊。”

“你……不回上海了?”

“為什麼要回上海?”

“家在那兒嘛,總要回去啊。再說,我將來要回上海的呀。”

他頓了頓,說:“你不是出國嗎?”

“你回上海的話,我就不出國,我也回上海。”說完,她自己也很驚訝。她不明白為什麼會說出這句話。去英國是早就定了的事情。她這時才知道,自己是經不住一點希望的誘惑的。祉明給她一點希望,哪怕是很微小、很渺茫的一點希望,她也能將其無限放大,支援她推翻一切去跟隨他。

“我先去廣州面試完再說吧。”他淡淡地說。

“廣州有什麼好工作?北京上海大把機會你不找?”她說。

他笑笑,不再接話。他要去廣州工作,如此重大的事情,似乎才聊了個開頭,他就把話題結束了。他呼呼啦啦地把飯吃完。他吃東西向來很快,是那種體內有充沛能量的男生。她看著他,心中無限戀慕。他很快站起來,把座位讓給一個在旁邊等待的女生。蘇揚也放下筷子,站起來給等在她旁邊的人讓了座。

就這樣倉促地結束了短暫的相聚。

他們一起走出食堂。外面陽光很好,花兒都發了芽,小草也從土裡向外冒。和煦的春風帶起細碎的花瓣,零星地飄落在她的頭髮上,柔軟芳香。

萬物復甦的季節,一切都將重新開始。他們可否重新開始?她在心中追問。她知道這個問題註定無解。

並肩走過的路途總是太短。很快到了三角地,他們就要在這裡分別。他從南門離校,她回宿舍。不久的將來,他們還要分別,他去廣州,她去英國。

為什麼總是在分別?何時可以不用再分別?

“你愛我嗎?”她慢慢吐出這幾個字。

他看著她,欲言又止,頓了頓,他說:“我希望你過得幸福。”

“我愛你。”她把這三個字說得很輕,卻很用力。

三角地人來人往,周圍是一張張年輕單純的面龐,就像四年前的他們。

她從他眼中看出了他未說出口的話。要畢業了,眼前有大把正經事要做。誰還有工夫談情說愛?那是屬於十六歲的奢侈。

回到宿舍,蘇揚開啟了信封,裡面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