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隨著驢車漸漸駛近莊子而慢慢斂下。
次日清晨,天色泛起一絲微白,崔莞身著一襲普通無華的儒袍,登上早已候在莊門外的驢車,前往平潭山。
而此次,勻子未言推拒之語,徑直指著擺放在臨門一角的竹竿,道:“門前有潭,潭中有魚,何時你能以此竿得一山中魚,老朽便允你入門。”
這算是入門試煉了罷?
“諾。”崔莞應聲而起,走到角落中,執起竹竿便往外走。
不過,到了潭邊她才發覺,勻子雖給了竿,卻未給餌,而且手中這支竹竿之上,銀絲若隱若現,底端繫著一枚小巧銀針。
是的,所繫之物是銀針,而非銀鉤。
崔莞眸光微沉,以此竿垂釣,莫說一尾山魚,便是半尾也釣不上來。
勻子是打算以此法勸她知難而退罷?
崔莞下意識回望,坐在竹屋裡的勻子,卻已步入書房,不在大堂之中。
故而她這一望,未能目及半道身影。
崔莞抿著唇,斂回目光,持竿往那半面陡峭的山壁走去,邊走邊垂頭搜尋。
少頃,她彎身拾起一枚拳頭大小,有稜有角的青石,將竹竿放置在一旁,捻起那枚銀針擱置在另一塊布凹凸不平的山石之上,以青石慢慢捶打。
那枚筆直的銀針,一點一點彎曲,崔莞停手時,雖不似魚鉤,卻也勉強可用。
只差餌食了,她將目光投向屋後那片繁茂的竹林。
忍下心中懼意,崔莞狼狽的自竹林中鑽出時,手中捏著兩條裹在竹葉中的無名青蟲,她的衣袍雖沾染了些許泥漬,臉上卻是隱隱泛著歡喜。
萬事俱備,只欠山魚。
潭水清澈見底,甚至可將潭底悠然擺尾的魚兒看得一清二楚,崔莞尋了塊平坦的山石,靜坐垂釣。
山風徐徐,吹皺了一池潭水,亦吹散了世間紛擾,誰也不曾料到,崔莞這一坐,便是整整兩個月。
朝來夕去,日復一日,兩個月,春末夏初,山中卻無多大變化,不過是草木愈來愈繁茂,飛鳥走獸愈來愈多,一日在登山小徑上,崔莞還曾碰見慌不擇路的野兔與錦雞。
而兩月來,潭中擺尾的魚兒雖多,可咬鉤的卻從未有之。
崔莞已然醒悟,勻子不會收她入門,但這道看似令她知難而退的考驗,卻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