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
“殿、殿下。”任誰睡到夜半,一睜眼,瞥見榻沿忽然多了一個人,都會又驚又懼,崔莞心中突突直蹦,霎時間坐起身,雙手緊緊攥著略有些下滑的裘被,惴惴的道:“殿下回來了。”
劉珩未應聲,幽然的目光藉著堪堪能視物的燈光,從上往下,打量過她一雙明明驚慌失措卻強裝鎮定的眸子,比起在鐘山密宅中略顯清減的雙頰,還有俏挺的鼻尖下,那抹淡淡的妃色,微尖的下頜……
他看得極為認真,可偏偏這樣炯炯有神的目光,卻讓崔莞本就不安的心愈發狂蹦亂跳,她陡然憶起馬車上那極為香豔的一幕幕……
應,應當不會罷?
那一日她中了媚藥,劉珩都不曾趁人之危,眼下應當也不會……突然,耳旁的窸窣細響,喚回了崔莞思遠的心緒,她慌慌凝眼,卻見劉珩身上的狐裘已然落地,此時正慢條斯理的脫去棉袍。
轟的一下,崔莞只覺一股熱氣湧上雙頰,她不由往後挪了挪身子,侷促地乾笑道:“殿下,您入錯了屋。”說著探頭大聲喚道:“半夏,半夏!”
可任她如何揚聲大喊,往日裡只稍半點動靜,便能頃刻間自側屋奔到她面前的半夏,彷彿睡死了一般,聲息全無。
“聒噪。”劉珩褪去身上多餘的外裳,僅著一身單薄的月白綾衫,揉了揉發疼的眉心,不冷不熱的道。
崔莞越呼越高昂的聲音好似被人掐住,倏忽間便哽在喉中,眼睜睜看著他退履上榻,將她捂了大半夜,暖融融的裘被一掀,接著往裡倒,就這般貼著她,側身躺下。
不帶一絲遲疑,崔莞翻身想繞過劉珩,自榻尾溜下榻去,誰想她身子剛一動,一隻修長有力的手臂驟然探出,攔腰一撈,便將那尚未竄出被窩的人兒拖回原處。
“殿下!”崔莞的聲音微尖,只覺得攬在腰肢上的手,仿若滾燙的炭火,灼得渾身不自在,心頭更似小鹿亂撞,幾欲要蹦出胸口。
然而,劉珩手一揚,將她蹬開的柔軟裘被覆在兩人身上,扣在她細腰上的手臂鎖緊幾分,將下頜抵在烏濃的髮絲間,嗅了嗅這小東西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