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突然從人群之中跑出一個半邊臉帶著青胎記的年青人,他不知道從哪裡撿來一塊質地堅硬的稜角尖銳的石塊,約成年男子兩個拳頭大小,高舉過頭,將尖銳的部分放在前,一臉憤恨殺意地朝著*衝去,他的目光如同火山的岩漿爆發,直接澆注在摩羯的腦袋上,明顯他的目標是讓他腦袋開花。
“妖女,去死吧——”
摩羯一動不動,風吹起他的臉上的面紗,似月光劃破夜的平靜,風劃過他的衣領,那流動的緋色衣裳,像被利刃割破那桃粉的肌膚,流瀉出來的濃稠血液。
哈喀微微一愣,看那帶著殺氣奔跑癲狂之人,無人注意下,笑眯起了眼角,那皺起的眼尾線就像溝壑深邃的歹毒黑色濃汁。
倒是終於來了一出有趣的戲份。
“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啊!”流民群中有人開始感到不安。
“糟了!是XX!上個月他婆娘被黑狼咬死後,他便有些瘋癲了!眼下,他怕是真的要殺人了!”有人驚呼道。
就在年青人奔跑而至時,一道黑色身影如閃電遽至,幾步助跑來到了摩羯面前,一隻緊攥在摩羯的肩膀,另一隻手倏地一伸,擋在他右側的太陽穴上。
噗哧——彷彿是預設好了的一樣,那尖銳的石頭果真毫無意外,高高舉起後便砸落向摩羯的右側太陽穴位上,只是,它並沒有直接刺入它想要抵達的深處,因為正好那石塊尖銳的部分被擋阻在一隻白嫩的手背之上。
若問石頭砸肉和石頭刺肉哪一個更痛,答案是——肉最痛。
於是,當場便見了血。
“你——”那個握著石頭的青年整個人傻滯住了,他保持著刺入的姿勢,愕然地看著虞子嬰。
“你犯規了,這一下若傷在腦上,他必死無疑。”虞子嬰冷聲道。
她動了動像被釘在石頭上那隻受傷的手,那青年感受到一種利器刺入肉裡攪動的詭異觸感,頓時寒毛齊唰唰地冒起,立即像受驚的鵪鶉一樣連忙鬆開石頭,慘叫兩聲連退了好幾步,唇色慘白。
而虞子嬰卻是一臉平靜,將直接刺進肉裡的石頭噗哧一聲拔了出來,血花四濺,滴了一地的血,然後她將石頭隨意地扔到了地上。
那個青年看著虞子嬰那血肉模糊的手背,蠕動著乾澀的嘴唇,一時心底不知道湧出了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只低聲地道了一句“動不起”,便飛快地跑走了。
而這個時候,摩羯那一動不動的身軀終於顫了一下,就像觸電了一般,先從手指尖有了感覺,然後電流流躥至全身,讓他彷彿從久違的噩夢之中懵懂醒來。
當他回憶起剛才發生的事情後,又怔怔地看向虞子嬰受傷的那一隻手,臉上竟露出一種怪異而扭曲的笑容,像是痛極了,又享受極了,變態而殘酷,憐愛又魔瘴。
虞子嬰蹙眉地掃向摩羯臉上的神情,深吸一口氣,強行忍住想將摩羯給一腳給踹飛的衝動。
——剛才要不是她突然察覺到他好像哪裡不對勁,險險地替他擋一下,他或許就直接就去見閻王了,現在他竟對她露出這種“在我的世界所有我看不懂的善意都是預兆著未來背叛的惡意”一樣的詭異笑容。
——果然就不該指望著他懂得所謂感激。
不過,他剛才的情形好像犯病了一樣,變得十分脆弱!
——她必須將造成他發病的原因發掘出來,因為她終於找出他的一個致命弱點了!
由於虞子嬰的插手,並且由於一個破壞規矩的流民造成了重傷,關於這一點,剛才都被憤怒跟熱血激紅了眼睛的眾人,終於冷靜了許多。
於他們而言,虞子嬰的存在既尷尬又特殊。
眼見事情鬧成了這樣一副局面,哈喀覺得也差不多可以收幕了。
他對摩羯其實並沒有多大興趣,或者是說他對小狼國亦一樣沒有多大興趣,在他眼中的小狼國弱小得令人不屑一顧。
虞子嬰想要摩羯,給她就給她了,但他偏要故意為難,其目的當然是想整一整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姑娘,眼下見她也見了血,目的也達到了,再加上他也看夠了,便決定暫時收手。
“趕緊帶虞姑娘下去包紮吧,還有……這件事情就這樣算了,這個摩羯狼女雖然可惡,但畢竟一切的始作俑者乃小狼國的國君跟國師,她雖為虎作倀,但到底是一個女人,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只妄她以後能夠改過自新,所以大家……以後再加為難虞姑娘了。”哈喀似感到了疲憊,揉了揉眉心,說完這一番話後,便揮揮手,拄著杖緩步地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