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候破水而出,他狠狠地抹了一把面,磅礴大雨之中,眼看殷聖的船艦撤退離岸越來越遠,他滿臉鐵青之色,長臂狠狠朝水面一拍,頓時水泡炸爆開來,水花四濺。
“該死的!為何偏偏遲趕了一步!“
不甘心啊,只差這最後一步,豈能讓這群惡賊輕易逃脫,東山再起!
怒一雙黑矅石般深髓的雙瞳,漸漸溢染滿了一片腥紅之色,似來自地獄的魔王,他突然朝天怒嘯一聲。
這時,烏沉沉的天空至東朝南突然出現一群黑色的物體,似鳥非鳥,累累種種,竟黑鴉鴉地一片籠罩在天空之上,令人觸目驚心。
“候爺,你看,那是什麼東西?“有人突然指頭天空,驚詫地大叫一聲。
怒回神,面色驚異,目不轉睛地盯著上空,極力辨別。
“可要攻擊?“
“慢,暫且觀察一下。“
當那些黑鴉鴉一片的物體如紙榍般輕盈利落地越過他們頭頂,朝殷聖戰艦靠近,最後密匝地準備落在殷聖船頭之上時,眾人才看清,原來根本不是鳥,而是一群背後長著黑色長翼的人,他們揹負著一張巧械機翼,以鋼筋與木架巧妙結合,渾身戴滿誇張特殊尖刺的護具,面覆鷹隼面具,一觸地便收攏了一對滑翔羽翼,從腰間刷刷地祭出兩柄彎勾長刀,數百人如暗夜獵豹,身似殘影呼嘯而去,二話不說,便開始一番朝殷聖瘋狂地屠殺。
一場血腥惡戰就這樣在瞬間爆發。
大雨仍舊不知疲倦地下著,而殷聖戰艦之上,那從天空降落的血色修羅亦不知疲倦地盡情收割著人命。
剎時間,殺聲震天,無數刀刃短兵長劍,衝殷聖的官軍脖頸橫飛而去,殷聖甚至來不及招架,就被連劈帶割,殺得血肉橫飛,那些僥倖躲過瞬殺的,也被其它黑鷹軍團擁圍而上,傾刻被無數短刃分離剝開,殘存的官兵,都被嚇得魂飛魄散,只恨腿腳生得短,無不四散逃命。
特別是其中一道如鬼魅般不可捉摸的身影,他身形如電如幻,神出鬼沒,他簡直如同殺神臨世,所行之處,伏屍無數,所至之處,血流不盡,無不令人心驚膽顫。
如是,一夜屠殺至天明。
雨止,血滯。
此時,天方微微亮之際,殷聖船艦的餘黨卻已全部被殲滅乾淨了。
數十艘戰艦靜靜地搖曳在海平面上,船上與船下,皆一片死寂般沉默著。
怒已跟他的部隊匯合,他站在船頭,褪了護具跟鱗鎧護甲,僅著單衣迎風而立,一頭墨髮隨風飈飛,立體俊美的面容,薄唇隱了抹攝人呼吸的壓迫感,那鬆垮敞開的黑袍上襟,狂放不羈地露出健美的胸肌與腹肌。
“不知來者是何人相助,請報上名來!“
殷聖船艦之上,數百名黑鴉鴉的隊伍已全部集攏於一艘船上,他等靜寂如碑,默然杵直不動,與昨夜的驍勇鋒利之態迥然相反。
聽到怒的隔海喊話,這一群人中的神秘領袖立躍至船舫之上,她取下面具,一頭柔順垂直的墨髮傾瀉而下,晨風拂動,她身姿似定海神柱,巋然不動。
一眼,怒便整個人失魂了。
“子嬰妹妹——“
剛剛破曉,那碧綠的海面,像絲綢一樣柔和,微蕩著漣猗,從高處看,煙波浩渺,那道削瘦似劍的身影筆直如松地站在那裡,偏回過頭,遙看向他這邊,一雙黑漆目光似穿透了一切時間跟距離。
“子嬰——“
“子嬰妹妹——“
怒雙目激動地顫動著,他緊盯著她,忘呼所有,高亢引聲,如萬雷轟鳴,海面剎時掀起了層層波濤。
陽光從她背影投下,水面一片金光,跳躍不定,船艦朝著內海緩緩駛走,虞子嬰朝他揮了揮手,然後拋擲過去一樣物體。
怒下意識接過一看,入手冰涼,卻是一塊銅鑄令牌,上面刻著一個龍飛鳳舞的“虞“字。
接著,那一群人連同一艘鐵甲船如同來時般遠航離去。
“天啊,從天而降,他們是怎麼能夠做到的?!”
看著殷聖落敗的船艦,鬼蜮軍終於回過神來,四周人群登攀上艦,皆一臉不可思議地譁然大作。
怒候捏緊手中那一塊兒令牌,突然暢快淋漓地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如果是她,又有何做不到的?“
——
十月初七宜訂盟忌伐木
殷聖聯合魏國、陳國分為左路軍和右路軍,採取以鉗形攻勢拿下天元國,兩路軍分別向南原前進,初七晨,這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