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次出現一面竟只是要跟她打賭,說完,便走了。
回到冷族部落,巴娜看到虞子嬰是獨自一人寡無表情地回來,身側無一人時,眼中瞭然,卻也不多言,只道:“剛才穆英兄妹對屍體點數了,說是缺了一百多人。”
“這麼多?”虞子嬰訝異。
“可不是這麼多嗎?殿下,您說這麼多的人去哪裡了,是不是逃了?”巴娜疑道。
“逃的機率很少,若是逃了,必有追擊或搜尋的痕跡,這些周圍都不曾有。”虞子嬰搖頭。
虞子嬰信步走向穆英兄妹,他們此時正呆呆地站在一個大土坑前,土坑內是一片屍首堆積成小山。
“你們清點過人數後,確定失蹤的都有哪些人?”
穆英似心神俱疲,兩眼通紅,他啞聲道:“族長與族長們在其列,還有一些族中的年輕女子,一些孩童稚幼兒。”
族長、年輕女子跟孩子?為何失蹤的是這些人?逃的話,孩子跟女子相對男子而言,是累贅,再說族長跟族長皆是年歲大之人,且是族中頂梁之人,他們若逃走,整個人族內對抗外敵豈不是慌亂無依?
“哦。”虞子嬰默然了許久,又道:“將這些人挑中隨便舉例描述一二。”
穆英嘴拙,此事冷萩較為擅長,她眼神複雜地看了虞子嬰一眼,便道:“族長八十有餘,左腿有疾,冷氏大族長,持柺杖行走,幼時傷了手臂,是以走路常左重右輕,冷蓉三妹,年方十六,外貌豔麗,但身形偏胖,冷玉兒,年方十五,外貌……”
冷萩似懂得虞子嬰想知道些什麼,便將自己知道的一些詳細情況一一告知,事無矩細。
虞子嬰一聽,透過之前在淺灘上看到的腳印一分析,心底便有了底根。
“這些人沒死沒逃,他們是被敵人給帶走了,目的不明。”虞子嬰肯定了答案。
“什麼?!你、你是說族長他們其實還活著,並未遇害?!”穆英驚喜萬分,因為情緒過於激動,甚至連聲音都帶著啞色。
“目前分析是如此。”
只是不知道他們究竟將冷氏族人擄去究竟欲於為何?老人,年輕女子,還有孩童,為何這其中沒有年輕男子呢?
難道他們擄人還是經過什麼條件來篩選後決定的?
“你們知道朝北方向約十公里外有一片沼澤湖,那沼澤湖對岸是何處?”虞子嬰問道。
穆英聞言臉色微變。
“那後面是一片枯林沒有什麼,但枯林後面則是荒島,而荒島上則住著漁人軍團那一群惡賊強盜!”
☆、第一百零九章
看穆英似驚似懼的表情,虞子嬰在心底有了計較。
觀穆英堂堂英勇少年,目光澄清而正直,臨危而不懼生死,巍巍丈夫矣,偏在提到漁人軍團時神色畏瑟,眸光避閃一瞬,此乃他心中真忌憚而呈現出來的第一反應。
因此亦可推斷,漁人軍團惡也,兇也,殘也,強也。
“你覺得漁人軍團與殷聖勾結而對冷氏部落群攻之,有無道理?”虞子嬰神色淺蕪地問道。
穆英驚怔了一會兒,似根本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待冷萩不豫神色地拉扯他衣角一處,方醒神後,眉宇沉鬱,猶豫間搖頭:“這漁人軍團的確對我冷氏部落有侵略強佔之意,但我觀其……不像……”
看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虞子嬰受不住其婆娘性格,轉眸盯上冷萩,道:“以你所見如何?”
這是將話權轉交給冷萩來答,虞子嬰深深以覺,穆英無論心思還是言辭不及其妹慧捷聰敏,聞一知十,與他說話太熬幹她的耐性與時間。
冷萩本以為自己先前的種種行為怕是惹惱了虞子嬰,令她不悅與她對之,卻不想於大事大非決斷之事上,她依舊如斯冷靜而審判時端,心納廣川,不予她分毫計較。
她曾在一本聖人書籍中讀過一句,志在林泉,胸懷廊廟,蚯蚓霸一穴,神龍行九天。
這句話的大意是:蚯蚓獨佔區區一穴之地就心滿意足,而神龍卻志在九天凌空翱翔。
前者是一種目光短淺,心胸狹窄的卑瑣小人,他們胸無大志,只顧一己之私,有個舒適的安樂窩就別無他求;後者是目光遠大,胸懷天下的志士仁人,他們胸懷廣大似海,且奮發進取,力圖精緻於大事大業。
以往對這句話的含義,她似懂非懂,懂的是其解,不懂的是其義,如今她遭逢難世之後,方醒悟自己曾經的自傲自滿,便如同這“蚯蚓”一般,著實可笑、可嘆。
“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