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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部分

“憑什麼我的人生都必須由你跟師尊來決定,你們覺得是對我好的,可我卻覺得很荒蕪、很冷、很空……”惰倏地陰戾下眼色。

“惰,這麼多年了,你對我避而不見,我便知道你依舊如原來一般固執而偏激,你所追求的‘活’,僅是一種軀體的存活,你的心,你的魂,早已跌入了耳鼻地獄。”無相神色複雜地看著他,字字珠璣。

“不管是怎麼樣地活著,至少我現在仍舊活著,能感受到春夏秋冬,能知道餓飽冷暖,師兄,你也不必要費心遊說我了,我如果能聽得進去,早十年便不會選擇叛出師門,當時,我雖一心想殺了你,卻總是不能如願,你說,像你這種天生擁有如此好命的人,如何懂得我們這種每日活得兢兢業業,如履薄冰,擔心一步踏錯便徹底消失在世上的人的心情呢?”

為何當初他想殺了無相,他沒細說,但在惰的眼中,無相明顯就是與他完全對立、對決、反而的存在。

一光一暗,一陰一明,無法共存,無法融洽。

無相知道惰對他牴觸厭惡的情緒,憑他是無法說服他的,所以,他將希望寄託於虞子嬰身上。

惰剛才無意中提到了“我們”兩字,以往他只是“我”,並無“們”,這說明在他心目中,早已將虞子嬰劃入與他同樣的世界內。

說實在,這兩人的處境如此地相似,也難怪他對虞子嬰會如此執著,而他的存在,更加加深了這種執拗,令他不惜拿出整個異域當代價來將她從他身邊搶走。

惰對他一直“耿耿於懷”,他是知道的,這種“耿耿於懷”隨著年月的變遷,隨著師傅最後彌留之際只允他一人聽從遺囑,隨著惰勢力的漸漸龐大,豐羽漸滿,惰對他的“耿耿於懷”,最後變成了如梗在喉,欲除之而後快。

無相其實知道,惰一直需要的是一個懂他的人,一個與他感同身受的人,而不是一個只會對他說教講道的人,大道理誰都懂,但很多都屬於站著說話不腰痛的。

如他之前所言,他的那個世界太遼闊,也太過空曠了,無邊無際的灰色國度,裡面卻只有他一個人在徘徊行走,這未勉太孤寂了。

“罷了,因為不曾經歷,所以不瞭解,若這是你認為的理由,那我無法可說了。”無相說完,視線不著痕跡地瞥向虞子嬰,熒熒隱隱,墨眸透著某種光澤。

虞子嬰接受到無相的視線,起先猶豫了一下,最後像是下了某種決心,便點了一下頭。

——他將你當成同伴,只有你能夠觸及他的心靈,勸導他向善,重新邁入正道便靠你了。

——放心吧,雖然並不願意攻略他,根據你以上提供的一系列“材料”,我已有了大概的攻略路線圖了,勉強地應下吧。

好吧,有時候即使是心有靈犀的兩個人,也不會總在一個頻道待著的,一個只想著讓她誘其向善,至少別讓他再給他使絆子,但另一個則直接將事情晉升為攻略範圍的高大層面。

“無相,將人給我。”虞子嬰突然出聲道。

無相愣了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子嬰,夜色已晚……”

“我已經睡了一個下午了,時間緊迫。”虞子嬰表上這麼說,其實心道:惰跟傲慢這兩人都尋藤摸瓜地找來了,估計不用多久時間,其它人亦會聞迅而來,今晚想好好歇息睡一覺,簡直就是妄想,與其這樣,還不如趕緊抓緊時間辦正事去。

她一走,她不相信,在舉國維艱九洲羅難時,他們還能騰得出時間滿世界來截堵她。

想必無相亦猜到虞子嬰在想什麼,他便也不再多勸,只道:“你辦你的事情,剩下的事情我會替你處理的。”

他側過身用眼神向身後的狐十示意,狐十領命,幾下起落消失後,不一會兒,狐十便將殷聖的娌奴提拽了過來。

虞子嬰看著被摔在地上,匍匐爬起的娌奴,她雖睜著一雙眼睛,卻表情完全形同木偶一般,失去了靈動與魂魄,呆訥不已,她疑惑地看向無相。

“狐兌幫你稍微調教了一下她,她現在已經很‘溫馴’了,你若有什麼事情想問想知道的,她都會事無鉅細地告訴你。”無相溫聲解釋道。

虞子嬰聞言略感驚喜,她之前還正愁怎麼讓這個鐵打的嘴的娌奴開口呢,偏不想無相已先一步替她解決了難題。

誠然,憑她的能力想讓娌奴開口亦不難,但這畢竟仍舊需要時間跟耐力去實施,如今有人替她代勞,何樂而不為?

所以說啊,無聲又無息,出現在身邊,大冬天裡,無相就是虞子嬰的暖心小棉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