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池邊吹著冷風,等不到那個人回來,他站了整整一夜又一日。
天亮了,而後黑了。
他突然不曉得如此活著究竟有何意義,該留在他身邊的人走了,也帶走賴以存活的東西。
“為什麼、為什麼?”歐意如不解,喃喃念著,心裡頭的痛越漲越大,塞滿整個胸口、讓他不知所措。他憤怒地朝著蓮花池大吼:“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留下來!”
歐意如慌著、亂著、苦著,不知該如何發洩心裡的痛。
緊握著手裡的瓷瓶,力道大到幾乎要把瓷瓶握碎了。
他看著天青色的瓶身,想起三個月已經過了一個月,要是撐過這最後的兩個月,完全解掉紫豪丹了,那他和施佰春之間便再沒有任何聯絡,毒解了,施佰春便真的不會再回來、不再看他一眼了!
猛地一驚,歐意如回過神來。
不行,他絕不允許這等事兒發生,施佰春是必須回到他身邊、不能離開他的!
抬起手臂,歐意如奮力將琉璃瓶往蓮花他一扔,遠處水面上濺起水花,漣漪一圈一圈擴散開來,瓶子連同裡頭的解藥,消失在池面之上,沉入池底。
站在池邊,忽見水天一色的蓮花池映照著天上的星子,在夜漫無際的黑暗裡,璀璨地閃閃發光。
他覺得,那真的好像小春的眼,帶者笑時、望者他時,就是這般引人目光。
夜太深,風冷水冷,吹得人心寒。
失去解藥,歐意如在此時毒發了,然而歐意如只是一味運功強壓。
施佰春不在,一切便再也無所謂。
撕心裂肺的疼翻天覆地襲來,強以內力壓下的結果,讓歐意如喉頭一甜,嘔出了大口大口的鮮血。
歐意如望著遠方,希望能見到那個不知在哪裡的人。
如果她只是偷偷躲著,必然會看見他的模樣。
如果她看見了,必定不會忍心放他一個人挨。
而後他就可以抓住她,將她捆綁起來關進牢裡,一輩子都不讓她離開。
然而無論怎麼等,卻都等不到那個人出現。
歐意如再也受不了了,他對著遠處怒吼著:“施佰春,紫豪丹還是毒發了,你看見沒有?你的藥根本沒用,治不了我!你為什麼還不回來,為什麼還不回來替我做新的解藥?施佰春你看見沒有,你帶走了我的解藥,你絕了我唯一的生路,看見沒有,看見沒有!”
歐意如最後才認清,那個人真的不在這裡也沒有藏起來,她是真的看不見,也不會再回來了。
“施佰春——”歐意如聲嘶力竭地喊出了最後一聲。
他的解藥只有一個,叫作施佰春。
只有叫施佰春這個人,才能解除他的一切虛無痛苦。
他的解藥,是施佰春。
可惜施佰春不知道。
他失去了解藥,便再也活不了……
活不了……
當歐意如抬頭時,忽地看見蓮花池中出現一個素白的影子,頭髮溼答答的趴在頭上,那人走了緊緊攥著青色的琉璃瓶子,那人慢慢遊到岸上。
倒出一顆血色的藥丸,放入歐意如嘴裡,在他耳邊輕聲道:“我回來了……”
直到吞下藥丸,歐意如都是愣愣的,不可能出現的人怎麼會出現?
只是喉間甘谷,她真的回來了?
“稟、稟告主人……湘王來訪。”
沒睡醒的歐意如突然被人吵醒,及其不悅的睜開眼睛。
遠處的白衣侍衛不敢擅越雷池,只得站在遠處小心翼翼地道。
歐意如血紅的雙目朝那侍衛看去,侍衛嚇得連忙低頭,不敢直視主人面容。
“他來幹什麼!”歐意如怒吼著,頭疼地按著太陽穴。“不見!”
低頭歐意如看見不該在他床上的東西在他床上,憤怒之下被褥一拉將那還在夢鄉的白衣人一腳踹下床去。
“滾!”歐意如說。
侍衛連同那名幾乎全裸的白衣女子連忙連滾帶爬的退了下去。
歐意如歪歪斜斜地靠在被褥之上,那曾經留過施佰春體溫的床鋪上,怎能被他人弄髒。
被褥間還留有淺淡的藥香味,歐意如將頭埋入其間,聞著那幾乎快要消失的餘香。
還好裡面沒有沾惹上其他人的味道,不然他一定會殺了她。
湘王又來做什麼?如果沒有這些人,施佰春也不會離開他。如果沒有這些人,施佰春說不定還留在他懷裡。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