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意如不知該怎麼將心裡頭那些令他喘不過氣的感覺說出來,他死死地瞪著施佰春,咬牙切齒地瞪著他。若非現下手給這人緊緊握住,他真怕自己就此把這施佰春的腦袋擰下來。
“欸!”施佰春突然笑了。
歐意如氣岔,掙脫施佰春的桎梏,抓著她漾著笑的臉,擰了下去。“笑,我叫你再笑!”
“唉呦!”施佰春作怪叫了聲,故做哀怨地揉著臉頰,悲聲道:“你怎麼下手這麼重!擰我之前,該問我為什麼笑,又為什麼在外頭晃了這麼久才是!我自然有理由,你發脾氣之前,就該聽聽我的理由。”
“什麼理由?”歐意如問。
“我同你說!”施佰春突然笑開來,一臉春光明媚地說:“我那日剛剛離開皇宮不久,結果遇到湘王那混帳。後來跟他打了一架,雖然我贏了,不過他靠著人多竟然包抄我。幸好被我六師姐撿了回去。”
施佰春說到她久未謀面的六師姐時整個人興高采烈的,歐意如不喜歡施佰春談到別人時如此開心,皺起眉伸手又要往施佰春臉上掐去,施佰春這才趕忙轉了話鋒回到正題上。
“跟師姐快四年沒見了我這不是跟她多聊了一會兒嗎。”施佰春笑道:“你啊,也不問清楚便發脾氣。如果那日我墜崖她沒有跟我一起跳下去,她沒有餵我琉璃醉,那麼現在也就沒有施佰春這人了。”
施佰春說這番話時,歐意如只是愣愣地望著她,不知該作何反應。施佰春一個人興高采烈地講著昨日種種的遭遇,歐意如再也忍不住,突地一把便將施佰春緊緊抱住,箍得她生疼。
施佰春失笑,輕聲道:“好了,我不是回來了嗎,現是不是該開心點嗎?笑一個給我看吶!”歐意如不說話,施佰春說了兩句,也靜了。
她感覺到歐意如細細顫抖著,難以言喻的情緒激動,令他雖張口,卻難以言語。
施佰春是懂白白的,一直以來都懂。
偶爾夜裡醒來,施佰春能看見歐意如睜著眼不睡,靜靜地望著她。
☆、第一百六十六章:囚(19日更新)
她問白白怎麼了,這人總是怔怔地說,怕人又不見,所以睡不好,起來看看。+
這樣的情境一再上演,到最後施佰春乾脆把自己往歐意如懷裡塞,讓他摸著、碰著、抱緊了,確定人是真的在懷裡,歐意如才又悠悠睡去。
施佰春明白歐意如的想法,自然也曉得歐意如的擔心,她雙手雖無法完全環著歐意如,卻仍努力地抱緊這人,輕聲說著:“對不起,白白,對不起,害你一個人孤伶伶這麼久。”
歐意如的喉間哽咽,努力許久卻始終找不回說話的能力。他想回應施佰春,嘗試了幾次,才得困難地吐露出顫抖語調來:“別再……別再離開我……”他的眼眶,熱得難受。
“嗯……不會了……”施佰春整個人都埋進歐意如懷裡,任他抱著。
歐意如就這樣靜靜摟著她。
沉溺在這種安詳裡,歐意如不捨得睜開眼。
“……嗯……”施佰春突然發出一個聲音,頓了頓,抬頭再道:“白白,我大師兄又失蹤了。”
歐意如一僵,雙臂勒緊施佰春。施佰春被摟得幾乎透不過氣來,卻從歐意如的反應得知,這人的確曉得大師兄如今下落。
施佰春喉間哽著,幾番想開口,卻不曉得該再問些什麼。
問白白為什麼要囚禁皆如蕭?抑或問歐意如為何不告訴自己,皆如蕭就在他手中?
無論是皆如蕭還是歐意如,這兩個人在她心中,份量絕對都是非常之重的。
她的大師兄……
當年若非大師兄為師父帶路,指引師父到刑場救她,她如今便無法在這裡,遇見歐意如,讓歐意如給愛上。
沒有大師兄,便沒有她。
她的命是大師兄給的。
所以她的大師兄,絕對不能有事。
施佰春淺淺嘆了聲,有些事還是必須做的。歐意如卻彷彿曉得她的決定般,將她摟得更緊了。像是要把她崁進身體裡一般,不留一分一毫空隙。
“白白……會疼……”施佰春喃喃道。
會疼……會疼……自己疼……歐意如又何嘗不疼……
深夜時分,御花園以西的幽靜一隅,燈燭在年久破敗的窗紙之後,透出昏黃搖曳的微弱光芒。這命名為金香園,歷代囚禁妃嬪皇子的僻靜冷宮裡,傳來鞭子一甩又一甩的赫赫聲響。
皆如蕭雙手被鐵鏈圈住,拉扯著身體高高吊起於橫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