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蘭問:“二奶奶,時候不早了,要不要這就端水進來洗漱?”
梅玉立點點頭,不說話。
冬梅出去,不一會便和夏竹一起端了水進來。
春蘭和冬梅一起服侍梅玉立洗漱了,又伺候梅玉立更了衣,扶梅玉立上床。垂下大紅銷金的床幔,將燈用燈罩罩上。春蘭道:“二奶奶,我就在外面床上,有什麼事就叫一聲。”然後一齊退了出去。
梅玉立躺在床上,心裡亂糟糟的,翻來覆去睡不著,一直折騰了大半夜,快到天亮才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甄玉焱便進來了,悄無聲息地走到床關,輕輕撩開床幔子,看了看梅玉立。卻見梅玉立臉色發紅,呼吸有些粗重,不禁吃了一驚,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滾燙滾燙的,嚇了一跳,一迭聲叫:“來人,快來人!”
春蘭也早起來了,到外面端水去了,此進剛進門,只見甄玉焱叫,忙進來道:“二爺,怎麼啦?有什麼吩咐?”
冬梅、夏竹、秋菊也都忙跑進來。
甄玉焱斥道:“你們是幹什麼的,是怎麼伺候二奶奶的!二奶奶病了,怎麼都不知道呢?”
春蘭等人也都嚇了一跳,忙過來,顫聲道:“二奶奶昨兒晚上還好好的。只是二奶奶夜裡睡得不好,在床上翻來翻去,翻了一夜,奴婢進來問了幾次,二奶奶都說沒什麼,讓我回去睡。奴婢就真以為沒事。早上起來,我在外面聽了聽,見消沒聲兒的,只當二奶奶晚上沒睡好,補覺呢。”
甄玉焱見春蘭等人誠惶誠恐,也知道自己聲音大了一些,忙道:“好了,別說這些了,快去請大夫來吧。”
夏竹答應一聲,忙飛一般跑出去了。
梅玉立這時候倒醒了,睜眼道:“你們這是吵什麼呢?”話一出口,才知道自己聲音啞了,頭暈得厲害。皺了眉道:“我這是怎麼了?”
甄玉焱忙安慰道:“也沒什麼,你看上去就是有些發燒了。我讓他們請大夫去了。”
梅玉立此時也覺全身痠痛,四肢無力,但想著甄玉焱還要進宮當差,便道:“我這又不是大病,你還是去當你的差吧,別耽誤了。”
甄玉焱道:“皇上早準了我的假了,讓我在家陪你們。”
梅玉立心裡又是一酸,眼淚差一點流出來,卻只得強忍著,閉了眼,道:“那好吧。你先出去吃東西,我頭暈得厲害,得歇一歇了。”
甄玉焱只得問道:“那你想吃什麼,我讓她們給你做。”
梅玉立想了想,道:“給我端一碗薄荷糖水,我只想喝一口涼涼的東西。”
甄玉焱來到外屋,讓丫頭們將早點拿來,將就吃了。然後大夫來了,進屋給梅玉立診脈。
診過脈,甄玉焱送大夫出去,大夫道:“令夫人是憂思過重所致。因在月子裡,這個病症看上去便有些厲害。老夫開一個方子,先吃兩劑藥再換個方子。這也只是治標。最要緊的還是開解她的心緒。”
甄玉焱忙道:“這個多久會好?”
“一兩劑藥便好了。只是在家得多養一些時候,讓她心情開朗一些便更好了。月子裡的病,別的都好說,只怕落下病根。”
甄玉焱送走大夫,便忙回屋,坐到床前,握了梅玉立的手,看她閉眼睡覺。
梅玉立並沒睡著,只是閉目享受甄玉焱握著她的手,靜靜陪她的感覺。
春蘭進來,端了梅玉立的藥。甄玉焱接過來,親手一口一口地喂梅玉立。餵過藥後,甄玉焱扶梅玉立睡下,將被角掖好,然後道:“我去看看咱們的女兒,要不待會我抱她過來給你看看?”
梅玉立道:“不要。我正病著,只怕將病氣傳給她。她還小,可別生病。”
“那好,你先睡一會兒,等會兒我再來看你。”甄玉焱說著便退出去了。
甄玉焱出來,先去看了女兒,然後便往前院來,跟父親商量給女兒做滿月酒的事。
甄應嘉道:“我看就好好辦一回吧,就當是給你送行了。我這就讓人進宮將你母親請回來,一家子好好在一起聚一聚。玉森一家子這兩天也該到家了。你們幾兄弟正好在一起好好說說話。”
甄玉焱答應著。
甄應嘉又道:“寶玉也讓他告幾天假吧,在家好好聚聚。”
甄應嘉又將高升叫進來,吩咐道:“你讓人將西院好好打掃出來,玉森一家這幾天就到了。還有,靜雅的滿月酒你好好籌辦一下,將所有的親戚朋友都請來,好好吃一天酒,看一天戲。讓我的長孫女也風光風光。”
高升答應著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