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葉田田,亭中涼風習習,這一切都讓人賞心悅目,心曠神怡。
妙玉端過茶來,啜了一口,然後問凌霜和纓兒:“那梨香院裡唱戲女孩子你們認得幾個?”
凌霜道:“小姐這話問得奇怪。你平日裡並不讓我們接觸府裡別人,我們如何去認得那些唱戲姑娘呢?這府裡,我不過就認得四小姐屋裡幾個人罷了,再有別屋裡,充其量見過面,能看著面熟,要說認得卻是不可能。”
妙玉笑道:“我不過隨口問問,你就給我說上這麼一大通話來,難不成是怨我把你們管束太過了?”
纓兒抿嘴一笑,只不說話。
凌霜卻道:“我們哪裡敢埋怨小姐呢。小姐不是常說,這府里人多嘴雜,要我們少接觸少惹是非嗎,這也是為我們好。只是小姐,你今兒個如何想起問梨香院事情了呢?”
妙玉道:“我剛才剛巧遇到那裡面一個女孩子,叫齡官。說起來也很是可憐。唉,這府裡可憐人太多了,又何止這一個呢。”說完不禁又是長長嘆息。
“噢,齡官啊,我倒是聽說過她。聽說唱戲唱得極好,前次貴妃娘娘回來,聽了她唱,還特意賞了她呢。”
纓兒旁,看了妙玉一看,有些吞吞吐吐地道:“我也聽廚房嫂子們說起過她,只是說起來不大好聽。”
妙玉便道:“說她什麼?你且說來聽聽。”
纓兒道:“那些嫂子議論說,這齡官因為長得好,嗓子又好,便有些心高氣傲,滿心裡要攀高枝兒去,搭上了管梨香院薔少爺。那薔少爺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可著勁兒地討好她,把她都捧到天上去了。那齡官也因為這樣,也並不把同院人放眼裡,只把自己當少奶奶了,成日裡跟薔少爺賭氣拌嘴。那薔少爺前兒個還花那不當數銀子,去買了一個什麼會唱戲八哥兒,反惹了齡官生氣,哭了一聲,把八哥兒給放跑了。看這樣情形,還不知道兩人是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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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訴煩難寶玉進櫳翠 析時勢姐妹重交心1
“噢,原來如此。”妙玉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齡官讓自己教她寫那個薔字,卻是賈薔薔。只是她從齡官身上聞到仍是清清爽爽女兒氣息,並沒有那些汙濁氣息內,想來兩人仍是以禮相待,並沒有做出逾禮事情。
只是人言可畏,即使兩人沒做出什麼事情,但傳出流言卻是可怕,這樣對兩人以後感情發展很是不利。因為就算兩人感情再好,若是德行上有虧,家裡人也是會極力反對。加上齡官本就是一個唱戲優伶,別人眼裡是卑賤不入流人,賈家這樣一個大家族裡,只怕也不會允許賈薔娶一個戲子回家去。並且,如今還不知道賈薔對齡官是真心,還是隻是一時興起,玩玩而已。但不管怎麼樣,齡官前景並不樂觀。
妙玉想著齡官身不由己,想著賈府裡眾多女子身不由己,再想想自己身不由己,看著那滿園鮮花綠樹,滿池荷葉,一下子便興趣索然起來。她暗暗地嘆了一口氣,默默地啜著涼茶,思緒沉沉,神思也不知道飄到什麼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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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那天,賈府裡除了賈母、王夫人和賈寶玉、林黛玉沒去清虛觀,別人由王熙鳳帶著仍去玩一天。賈寶玉因為張道士給他提親,心裡很不舒服,而林黛玉也因為這件事不自,加上中了暑,自己屋裡靜養著。
賈寶玉自然要到林黛玉處看視問訊,誰知林黛玉拿話編排他,賈寶玉本自心裡就有氣,如今又受林黛玉氣,心裡委屈。便回了林黛玉幾句話。兩人因此鬧了起來,林黛玉將賈寶玉那塊通靈寶玉上穗子也剪了。
服侍人見兩人鬧得跟往日不一樣,便也慌了手腳,又怕連累自己受罰,便忙去報告賈母和王夫人。賈母和王夫人也早知道兩人常要一起玩鬧,拌嘴也是常事,只是如今被下人們當作一件正經事來回,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忙進來看,結果也並沒多大事情。只把服侍幾個人教訓了一通。然後賈母把賈寶玉帶了出去,算是開交了。
賈寶玉跟林黛玉拌了嘴,心裡也甚是委屈。只當林黛玉屈解了自己,自己又沒個辨處,心裡著實不受用,賈母那裡聽賈母說了幾句,卻仍是鬱郁不歡。賈母擔心他慪出毛病來。便讓鴛鴦和襲人把賈寶玉帶出去,開導散心。
三個人出來,賈寶玉信步仍進了園子。走園中,景色雖然仍是那樣怡人,但賈寶玉卻沒心思觀賞,加上也看慣了。並沒開懷。那兩個便拿話逗他,只想讓他開心一些。到了怡紅院外,賈寶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