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淡淡地道:“我們是修行之人,那等熱鬧去處,還是少去為妙。不然倒迷了心性就不好了。”
小福子也不多說,作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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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回到住處。吉祥和如意在門前迎著。如意笑道:“剛才我去東院。聽那邊的人說,玉垚姑娘如今是惠貴人了,這樣的榮寵,當真難得。”
妙玉道:“她成了貴人,倒是離咱們越來越遠了。我們不過是出家修行之人。她不管有多大的榮寵,也跟咱們這些人無關。”
吉祥笑道:“師父這話卻也錯了。當初惠貴人還是內司宮人,便能將小福子和小東子要過去當差,如今都有了好處,以後她若是再高升,哪裡會少得了慈恩堂的好處呢。”
妙玉道:“有沒有好處,那只是她的心意。其實慈恩堂本就是皇上建的,咱們得的是皇上的好處和恩惠,又何用別的人來多施恩惠呢。好了,以後也別再提這樣的話了,還是安安分分地過咱們自己的日子吧。”
吉祥和如意本自一片興頭,卻不想被妙玉幾句話說得煙消雲散,便有些無趣起來,一起出去做事去了。
妙玉見兩個丫頭出去了,才嘆一口氣道:“這樣的事,在別人看來是無上的榮耀,可我怎麼只覺得心酸呢?”
一葉道:“那也只是因為你將事情都看透了,將後宮裡男女的情感事都看穿了而已。我看,有些事情說穿了,看透了,便覺無味。人活著也無趣之極。倒不如那些蠅營狗苟、終日碌碌的人快活自在。”
一塵道:“師兄這話倒是大有禪理呢。只是我看佛經上說,要得大自在大歡喜,那便是四大皆空、心無掛礙才成的。師父本自悟得比咱們深,只是心裡記掛著玉垚姑娘,有了牽絆,便少了多少歡喜自在了。”
妙玉噗一聲笑,道:“你們兩個倒說起佛理來教訓我了。好了,我這師父倒也慚愧,禪理領悟不及你們兩個,不如我反過來拜你們兩個為師吧。這主持也不拘你們兩個哪一個當都使得。”
一塵便扭了臉笑:“師父這是打我臉呢。我也不過胡咧咧幾句,師父便要來調侃我,拿大話來壓我,我可是受不起的。師父,你也不用嚇唬我,即便你不想要我了,我也終身只當你是師父。”
一葉拍拍一塵的肩,道:“你放心。師父不會不要你的。你這樣體貼又細心,伺候師父比她原來那個丫頭凌霜還好,師父捨不得你的。倒是我,晴雯走了,終有些不習慣。唉,如意雖然也好,只是始終不如咱們一直相處的人來得親近。”
妙玉卻想起另一樁事,道:“吉祥好像也有二十好幾了,想來過不了多久也該放出宮去了。也不知道又會派誰來當差呢。”
一葉道:“吉祥年齡大一些,說話做事要老成內斂得多。只是我看她始終有些陰鬱的樣子,跟咱們這些人也不大親近。”
“正是這樣。”妙玉道,“也正因瞭如此,我想著好些事也不能當著她們的面說,咱們幾個倒沒什麼,知根知底的,也都是一條心的,別的人卻是不能知道是不是可靠。如意看上去是個沒有心眼的人,如今跟你在一起,你卻也不能什麼都要跟她說。一來她如果是真沒心眼,將你的話說了出去,也是不好。二來若不是,那便是有意為之,將你的話說與有心人聽,那就更是不妙。你說呢?”
一葉笑道:“你不說我也是知道的。我也不傻,可不像晴雯那樣,直腸子,想說就說,給自己招禍。”
一塵嘆一口氣,道:“晴雯如今在蘊秀宮,侍候的是容妃娘娘和皇上這樣的人,俗話說,伴君如伴虎,若是晴雯再像從前那樣,冒冒失失地說話,那就不是從前那樣,只是被攆出去那樣簡單了,一不留神便是性命之憂啊。”
一葉笑道:“你擔心她是情理之中,可她其實也不傻,她可是聰明得很呢。就因了從前她吃過虧,才不會再犯從前一樣的錯誤了。人都是吃一塹長一智,哪能一成不變呢。你也是太過慮了。倒是你,你這樣謹小慎微,步步為營,倒也真適合在這後宮裡施展。依我看,就讓師父也薦了你到蘊秀宮去做事,或許有一天就跟玉垚一般平步青雲了。”
一塵紅了臉,啐一口道:“虧你是大家閨秀出身,又是修行之人,也會說出這樣俗之又俗、俗不可耐的話來。我再怎麼愚笨,卻也有自知之明。我不過是命薄如紙的人,虧了師父跟你兩個施救,才有今天這樣安寧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