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僧尼,坐了轎下山。奶孃王嬤嬤先帶了一些行李包裹坐了騾車回城去了,好預先安排打掃梅玉立的閨房。山下溫度回升,所以並沒有積雪,只有地上有些潮溼。到了山下又改乘大車,兩個時辰便進了姑蘇城。
轉了幾條街,眼看再過兩條街就到梅府。在街轉角處,傲雪正掀開車簾往外看,冷不防車突然傾倒了。車內的三個人不禁都叫了起來,跌成一堆。
只聽外面也是一片喧鬧的人聲,還有馬嘶聲,想是也有不少人前來看熱鬧。
傲雪強撐著車壁,把梅玉立身上的凌霜拉開,扶著梅玉立站起來,一邊高聲問:“馮老爹,你怎麼這麼不小心!要是把小姐跌壞了,我們大家都是擔待不起的。快來搭把手,把小姐接出去。”一邊掀開簾子,從側翻了的車門往外鑽了出去。
傲雪先出去,一看外面的情形,便知不好,只見馮老爹躺在地上,哼哼唧唧,一時也起不來,周圍一群凶神惡煞的騎著馬的人,正虎視眈眈地看著她。她忙要往回鑽,卻被人一下子拉住了。
原來外面團團圍著十來匹高頭大馬,皆是鞍轡鮮明鋥亮,馬上之人也都穿綢著錦,為首之人三十來歲,黑紅麵皮,肉泡三角小眼,身披黑狐大氅,騎在馬上,露出大紅綢褲,腳蹬朝靴,眼睛卻乜斜著,專往女人堆裡看,毫不掩飾眼裡那狡獪淫邪的光芒。
傲雪的胳膊被一個下了馬的隨從一樣的人拉住了,一時掙也掙不脫,心裡一急,便掉下淚來,顫聲叫道:“請放尊重一些!我們是梅採辦府上的。各位大爺想來也都是官面上的人,說不定跟我們老爺也有交接之處。看在我們老爺的份上,大爺們自行公幹去,我們也不要賠償,自己收拾了走路。”
那為首之人輕浮地笑道:“嘿嘿,小丫頭倒挺會說話的。梅家連丫頭也這樣標緻出色,想來小姐更是傾國傾城,迷死個人了。你們還愣著幹什麼,把梅小姐從車裡弄出來呀。讓侯爺我看看,夠不夠得上做侯爺我的女人。夠得上,就先接回家去,晚上就入洞房成親。侯爺我又有得樂了。哈哈……”
手下們答應一聲,便皆下馬,要去掀簾子把車內之人捉出來。
傲雪一看不好,忙奮力掙脫,和身撲到門前,顫聲道:“你們……你們眼裡還有沒有王法!我們也是官家之人,你們也敢這樣無法無天,就不怕天理王法?等我們老爺到州府告你們一狀,看你們還敢不敢這樣!”
“呵呵呵……”一群人相互看一眼,都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似乎聽見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
等他們笑夠了,其中一個隨從才不屑地對傲雪道:“你知道我們侯爺是誰嗎?說起來嚇你們一跳!我們侯爺便是安定王的大公子定遠侯。蘇州知府見了我們侯爺還得像哈巴狗一樣跪在地上,你們家那什麼老爺給我們侯爺提鞋也不配。我們侯爺看上你們家小姐是你們老爺的福氣,多少人巴結著要把女兒送給我們侯爺,我們侯爺還看不上呢。小丫頭,還是跟了我們去,一齊去享福吧。哈哈……”
“來福,盡跟那小丫頭廢話什麼!做事是要多動手少動嘴的,立馬的把那梅小姐弄出來再說。把人家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困在車裡,可不是不懂事麼?”
車裡凌霜和梅玉立聽著外面的人聲對話,都不敢出大氣,手心裡捏著的都是汗。此時聽說外面的人就要動手,一顆心更是要跳出腔子來了。
梅玉立雖然用錦墊蒙在面上捂了口鼻,為的就是防止在路上聞見汙穢之氣讓自己乾嘔難受,及至後來馬匹撞車,那許多的異味齊集於此,仍透過那錦墊進入她的鼻中,令她很是難受。那為首的定遠侯黃勇,她早聽父親在家提起過,仗著父親在朝中權勢顯赫,在蘇州作福作威,是為害這蘇州一方的惡魔,人人皆避而遠之。不想今日自己竟撞上了,這隻能怪自己運勢太差,命當有此一劫。如今看來,只怕自己在劫難逃了。那黃勇說話之時,口臭薰天,身上一股異味,即便梅玉立在車中隔著車簾和麵上的錦墊,卻仍聞著了,更令她胸悶欲嘔,惶急不已。
她雖有玉妙妙的記憶,但那些東西並不能讓她在這個年代獲得更多的自由,她也不得不隨了這個年代的約定俗從的規矩。她身為梅家的大小姐,不能被這身份重重約束著,不能行差踏錯,不然就無法在這個年代生存。
2。變生不測惡人攔路 化險為夷俠士救美2
她打定了主意,拔出頭上的金釵,若是那外面的濁臭不堪的男人們真掀簾侵犯於她,不等他們觸及自己玉潔冰清的身體,她就自己了斷自己的生命。便是死,她也不會讓那些臭男人們挨自己的身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