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直接撞牆死了算了。
狹窄的洗手檯前,他緊緊將她擁抱在懷裡,她的雙手毫無阻礙地貼住他的前胸,一邊感覺著來自於他的熱燙的氣息,一邊隨著他呼吸時的起伏而輕輕晃動。
這樣的距離太近,她與他的鼻尖裡都是對方灼熱的呼吸。周圍的熱氣越來越集聚,昨夜裡的那些瘋狂,他駕著她雙腿在屋裡來來回回邊動邊走的畫面好像就在眼前。他拋起她又放下,她便在起起伏伏的情潮裡一次次將他吞沒,渾身火熱。
顧容昊吞嚥口水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裡響起,簡竹微一抬頭,正看見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她趕忙用力將他推開,“你、你別想!”
他被她的模樣逗笑,笑著颳了下她的鼻頭道:“滿腦子黃色思想。”
簡竹不淡定了,小臉也害臊得通紅,本是打算奔出門去不再理他,後腰卻被人重重一攬,重新拉回到跟前。
他的熱氣還在她的耳邊,“小野貓,不是說好了給我刮鬍子嗎?”
簡竹的耳根都是紅的,又想到方才他說她胖的事情,腮幫子立馬就鼓鼓的,“你就不怕我趁機打擊報復,在你的臉上畫個十字叉嗎?”
他說:“你會嗎?”
“當然會了,你都不知道我可恨你了。”
他大笑起來,“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跟我在一起嗎?”
“……”
“還有,你這動不動就臉紅的毛病到底什麼時候能改?沒人跟你說過,你這樣跟只鵪鶉似的,最容易讓男人心動想要靠近嗎?”
他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箍在她腰間的大手明顯一收,卡得她腰都疼了。
簡竹被顧容昊強行移動,面對著洗手檯前的鏡子。
鏡子裡,她雙頰紅暈,一副嬌滴滴的神情,而他從身後緊緊箍住她的腰身,明明前一刻說的還是玩笑似的話語,可那鏡子裡他的表情卻是冰寒刺骨得很。
簡竹一怔便覺得不妙。
猶豫著開口道:“昨天我……”
“小野貓!”顧容昊厲聲打斷,“咱們能不能不要想別的?就這樣,好好在一起過日子,行嗎?”
他難得的認真,透過鏡子,深深看著她的眼睛。
簡竹心下更是忐忑一片,她先前才答應過他不見溫禮喬,可是昨天……那樣的情形,那是捨命救過她的男人,她實在不忍心拒絕。
“那……你愛我嗎?”她也覺得自己問出這樣的問題很傻,可是管柔昨天的話確實是有刺激到她,讓她深刻而清醒地認識到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在與顧容昊的這段關係裡,如若沒有他的愛護,那她便什麼都不是了。
顧容昊沉默了很久,“我們在一起,這難道不是最重要的嗎?”
她的心跳早在剛才問出那問題的一刻徹底失衡,她沒有多少在他面前矯情的資本。原來過去那些在書上看到過的話都是真的,人總是那樣一種貪心又卑微的動物,一旦得到了並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惶惶不安終日不得解脫,卻最終難以避免失去的時候。
簡竹的頭低了下去,那樣低,完全不是曾經的她自己。
又或許,她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父母剛去世那會兒,大伯大伯母帶著一干她不認識的叔叔阿姨衝進家門,搶的搶拿的拿,最後為了父母留給他們的那點關於“晉億”的股份,強行將她跟長興帶走,那時候她就知道,想要好好活著,很多事上必須妥協。
她跟長興寄人籬下地在大伯家生活,幾乎受盡那個家裡所有人的白眼。其實那時候她的骨子裡已經自卑,逢年過節裡,她跟長興收到的禮物總是沒辦法與簡旭和簡汐月比。簡旭跟簡汐月一直都是簡家正牌的王子公主,而她與長興,卑微得就像那兩個人的影子,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便連影子都不是。
顧容昊不知道怎麼就讓周圍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他單手拖住她的下頜向上一抬,依舊是從鏡子裡看著她慘白如紙的臉色,“簡竹,回答我,難道你不想要一直這樣跟我在一起嗎?”
一直這樣……指的是繼續住在這空洞洞冷冰冰的房子裡嗎?
簡竹的情緒實在是太低了,好像落進了一個叫做深淵的地方,無論如何都打撈不起。
她又覺得渾身上下都冷,從頭頂到腳趾,好像四肢百骸都被凍住了一般。
她只是臉上沒有表情,甚至唇角也僵硬得要死,想笑都扯不動唇角。
管柔說過,如果有一天顧容昊不再喜歡她了,那她就什麼都不是了。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