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城地處海邊,比起申城,總是格外潮溼一些。
秋季開學,簡竹已經是大四的學生,只要完成年底的學業和畢業論文,也就只等著明年拿畢業證了。
又到冬天,簡汐月終於沒能忍住,找上了門。
那時候的情形跟當年簡竹被簡老太爺送到邊城的情形一模一樣,只是這時候不同,女主角換了一個人。
入冬以後簡竹的身體就一直不好,似乎是早前落下的毛病,一到冬天,總有一場重感冒來襲。
顧容昊徹夜陪了她幾天,又叫了家庭醫生來給她輸液,簡竹連輸了六天,輸到手背都有些腫了,還是止不住地咳嗽和氣喘。
早上出門的時候他才緊緊將她攬在懷裡,說:“等明天,如果再是這樣,我就帶你去醫院。”
她知道他心疼她,可也知道這一年以來,他為了爭取與她一起的每一個時間已經耗盡了精力——他在用於管柔的婚事作為拖延。
不想讓他擔心,她只得強忍了喉頭的瘙癢,笑著說自己再睡一會兒就沒事了。
顧容昊放心不下,卻只得轉身出門。
他剛走沒多久,簡汐月就來了,後者衣著單薄像是來得匆忙,站在小區外的影片電話前,紅著雙眼,說:“小竹子,你見見姐姐。”
簡竹還是給簡汐月開了門——這個從小與她生活在一起,卻過著天壤之別的生活的姐姐,竟然就在自己的眼前。
簡竹咳嗽了兩聲,攏緊了身上的羊毛披肩才轉身,“姐姐你喝什麼?”
“我什麼都不想喝,我是來求你的,小竹子,你離開容昊吧!好不好,只要你主動離開他,我就什麼都不說!”
簡竹莫名其妙轉身,“你要跟他說什麼?我有什麼是不能讓你說的?”
簡汐月整個人焦躁難安,人也慌亂不堪,趕忙一個箭步上前,抓住簡竹的手道:“小竹子,我知道,你從小就討厭我,討厭我爸爸霸佔了你爸爸的一切,討厭我媽媽跟我哥哥對你跟長興不好……長興的事情,我很抱歉,可是這幾年,我也是無能為力,我想幫你們,可我一個人的能力有限。”
簡竹不願意從別的人嘴裡聽到長興的名字,將自己的小手抽開,“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姐姐,可是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跟他分開。”
“可是要不是你,當年我就不會跟他分開!”
“你跟他分開是因為你不愛他,你跟另外一個男人跑了,你傷了他的心,是你不要他在先!”
簡汐月瞪大了眼睛,她的眼睛裡全部都是血絲,喉頭也好像卡了血似的,只差一個重擊,她便會一蹶不振。
她顫抖著雙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簡竹,你捫心自問,你還要這樣欺騙自己多久?當年究竟是我自己離開的還是你設計把我弄走的?”
“你說什麼!”簡竹沒有想到簡汐月竟然倒打一耙,當年的一切彷彿都還歷歷在目,可她怎麼能說是自己設計把她弄走的?
房間的大門這時候被人用力從外面開啟。
屋子裡的兩個女人一齊回頭,正見風塵僕僕的顧容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趕了回來。
簡汐月的眉眼一動,站在原地一聲不吭,到是顧容昊快步上前將她的手臂一拉,聲音裡都是重怒,“小汐,我記得我同你說過,別到這裡來。”
簡汐月被他拽著手臂強行往門外拉,前者的笑聲低低的,帶著幾近蒼涼的意味,“容昊,你以前不會這麼對我的……可你現在為了簡竹,你要她,也不要我跟皓皓,他是你的兒子啊……”
顧容昊顯然是知道簡汐月來了才急匆匆趕回來的,他沒來得及跟簡竹多說什麼,只是想抓緊時間將這兩姐妹隔開,卻不曾想簡汐月的腿腳突然一軟,就在出去的當口撞上了一旁的茶几角,疼得她一低頭就落下淚來。
簡竹邁步上前,“姐姐……”
簡汐月回身悽然一笑,“小竹子,其實當年我早該看出來的,看出來你一直喜歡他,看出來你為了搶走我的一切可以如此不擇手段到傷害我、欺騙他……是你,你騙了所有人……”
“夠了,小汐,你現在情緒不好,我先送你回去。”顧容昊出聲將她打斷,只想快些帶她離開。
簡竹卻整個人都蒙了,簡汐月說的那些話她怎麼一句都聽不明白?當年的事,明明是簡汐月跟著別的男人私奔,是簡汐月哭著求自己讓她離開的,可是現在,為什麼又來說是自己欺騙與傷害了所有人?
“我沒有想要傷害任何人,當年的事情與我無關。”
“若是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