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長空中,一群飛雁劃下了一道長痕……
*
香甜的睡夢中,任何人都不願醒過來。
她掙扎著,再掙扎著,來回翻轉,意願不讓思緒從夢幻裡抽離出來。
直到,肚子裡咕嚕咕嚕的叫喚著,提醒著她她是個阿媽了,她才不情願的睜開了眼睛,無奈的嘆息,現在,她會經常感覺到飢餓了,是啊,孩子一天天在長大嘛。
想著,她慈愛地抿唇笑著垂下眼簾,撫了撫自己的肚子。然後,轉頭,身邊已沒有了人,紗帳外,桌子前,靖影修長的身形靜靜地站著,手裡拿著一柄長劍,在桌子上擺弄著,他的神情專注,眼睛裡放著喜愛之情。
珍珠新奇了,劍?武打片必備道具啊,他這……是從哪弄的?看他這模樣,是非常珍愛此物的。
聽得動靜,靖影扭過頭來,眉眼一展,笑容盪漾而開,他放下手中的劍,轉身向她走來,一把掀開紗帳,雙手輕柔的撫將她坐起身,“珍珠,慢點。”
珍珠懶洋洋的依在他肩膀,吃吃笑著,“沒事,我還沒那麼笨重。”
靖影清淺一笑,“可是我知道了,自然會擔心。”
珍珠溫馨的用臉龐噌了噌他的肩,視線再一次落到桌子上,不由問:“你剛才拿的是劍嗎?你會用劍?”
“嗯。”靖影有些小興奮的應,“是我這次走幫,跟一個客商買的。”
珍珠理解的點點頭,男孩子嘛,都喜歡舞刀弄槍的,天生的。“那你可得小心點,刀劍無眼,平時不許耍著玩。”
“我知道。”靖影抑不住的扶著她起身,臉上露出炫耀之色,“你來看看。”
難得他有這番興致,配合的下床,走到桌前去看。說實話,她不懂劍,但看這精細的做工,相信應該是條好劍,“嗯,挺利的樣子,你一定要小心啊。”
“知道啦。”靖影輕快地應著,拿起劍放好,轉身過來又細心的摟著她的腰,“水我給你打好了,快些洗梳完去吃飯,我聽得你餓了。”
“……”瞎子就是耳朵靈。
這次下樓,剛下了樓梯就在走廓裡見到了越澤,他還是像往常一樣緊繃著一張臉腳步匆匆。三人碰面,都有點尷尬的站住了,大眼瞪小眼。珍珠清楚的記得,她說過今天是要找越澤的,這些日子她也存著了,如果是兩個以上的兄弟一起生活時,通常應該是,一人陪一天的。呃……
氣氛漸漸僵硬,越澤和靖影都不作聲。越澤是微眯著雙眼揚著下巴銳利的看著兩人,好像要等著他們給他一個交待。而靖影,雖然靜默卻絲毫不失強硬,就那麼淡淡然的直立著,不溫不火,眼角眉梢居然還似有似無的飄出些不屑和傲然。
珍珠汗珠子滾落啊。這兩兄弟,明裡和和氣氣,沒人的時候,就在這兒磨拳擦掌。真不是一對省事的好鳥!
“呵……越澤啊,現在還早,我先……有點事兒,完了我會找你的,好不好?”為了不讓火勢壯大,她決定給雙方都留點面子,希望他們各退一步。
越澤有點慍怒的顰了顰眉,狠狠瞪了珍珠一眼,鼻息裡冷哼一聲,大咧咧的越過他們繼續向前走了。
珍珠緊張的看著他走遠,這才回過頭來,挽住靖影的胳膊,無意中抬頭間,竟發覺靖影的臉色異常蒼白。她內心一驚,愧疚襲擊而來。靖影一定是猜到了是越澤的孩子,所以再見到越澤時,難免嫉火攻心,能有好臉色才怪。不過,他沒有當即發火,她已經阿彌陀佛。
“靖影……走吧,我們去吃飯。”瑟縮著小聲說著,她推了推他。還好,他回過神來,臉色也迅速轉緩,沒有吭聲,平靜的邁出了步子。
珍珠也不敢再嘻嘻笑笑,安靜的跟著他到了飯堂,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來。
吃過早飯,珍珠便拉著他到了鋪子裡,跟算帳目的大哥要了本帳本,開始給靖影進行昨天說過的心法培訓。因為他看不見,她沒辦法寫給他,只得一邊結合算盤記,一邊念給他計算口決。靖影很適合用算盤,有觸控感,而且他記憶力超好,珍珠唸了三遍,他似乎也找出了其中的規律,竟然全都背了下來,還自創了運用算盤結合,超快超高效率的算出了珍珠了的口算題。
“靖影,你簡直是天才!”珍珠讚不絕口,心花怒放。她就知道,她的愛人是天底下最了不起的男人。
靖影沒有特別的欣喜,只是笑得很明朗,“多虧了你的口決呀。”
“嗯嗯,我們一半一半,你聰明,記憶好,手也快,這樣,只要有人幫你念著,你就能準確的算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