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走。這幾天,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影響,她感覺她這身子特別笨重,特別容易累,背上腰上還時常痠痛不已。或者,是孕期反應?一手撫上腹部,那裡,還很平,不過相信很快就會凸顯出來,她似乎不能再這樣隨意用力的勞作了,她要為孩子著想。不過很奇怪,她曾經見過不少大肚子的婦女,那些人似乎不知道自己是個孕婦似的,照樣該幹什麼幹什麼,沒有一點嬌氣。更無語的一次,她還見過一個孕婦在爬樹!
一頭汗啊。她就想了,可能是這邊的女人體力好,所以生孩子這事是小菜一碟,不會影響什麼。所以她這些天才沒有那麼注意,你看這些天她可以經歷過不少大的動靜,她都沒事一樣,這都因為她這身體是原生態的,若是她原本那個身體,恐怕就……難說了。
不過此時想來,她還是決定,還是稍微嬌氣一些,累在自己身上自己受罪,她可不能跟自己過不去。什麼也不想了,趕緊回屋倒頭大睡。身體好才能活得好。
慢慢騰騰的到來自己門前,推門,驀地,聞到了生人味。她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後退了一步,抬頭間看到了床邊坐著的人影。
她皺緊眉,兩步退出去抬頭看門上的釘子。來的時候她沒注意,原來果然有傲雪的鞋子。
她由心的不爽,雖然等他來已有數日,可是今天,她沒心情。
當一瞧見珍珠那煩感的表情,傲雪原本羞澀的臉上立即更加緊張,他甚至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可是他又不能迴避,只得強撐著露出儘量輕鬆的笑容,向她伸出手,“姐姐,你今天好累,快來坐下歇歇。”
珍珠心底暗暗嘆氣,算了,既然如此,那就堅持吧。於是垂頭喪氣的走過去,坐在了他身側。
傲雪眼睛猛的亮了,像受到了鼓勵,他還沒想過珍珠這麼直接的願意坐到他身邊來。他胸口裡那顆單純的少年心,呯呯直跳。他看向她,懷著興奮和小心,儘可能的壓低聲音,“姐姐,對不起,我這幾天功課多,沒有陪你。”
珍珠笑了笑。笑容裡是無所謂,是客氣,是敷衍。
傲雪眼神惶恐了,垂下眼簾,他認真的思慮了片刻,再抬起頭時,眼睛裡是篤定和真誠,“姐姐,大哥和三哥走了這幾天,我知道你心裡難過,不是不想來陪你說說話,是想給你個空間,我想不打擾你會好一些。但是,我應該幫你幹活的,不該只是躲著,辛苦你了。以後,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珍珠緩緩抬起眼,詫異的看向傲雪。這小傲雪,就是這樣,先是跟她玩點虛的,看她不買帳,才乖乖的擺正態度。
一直當他是個孩子,是個自我的直爽的少年,卻不想,他能說出這麼溫暖而成熟的話。腦子裡迅速閃過他曾經為她做過的那些細緻的事,如今想來,果然不僅僅是少年的浪漫,應該是用了心的。
如果一個人對你用了心,不知道你該高興還是該惶恐。
尤其是這樣可以說情感路還稍顯青澀的男子,一旦用心了付出了,他對這份全新的感情會是充滿幻想的,會是全身心對待的,是義無反顧的,也是乾淨而難能可貴,是最值得讓人珍惜的。
這樣猛浪一樣的情感,你承得起嗎?
珍珠有些無力的緩緩輕呼了口氣,眼神也淡淡暗下去。說實話,她很累,關於感情,她之前沒有過,來到這兒和靖影瘋狂相愛了,她有點盲目有點莽撞,也曾經碰得頭破血流,經歷煎熬,她的心一直在提著,緊繃著,以她的智商,有一個這樣的愛情已經夠她折騰。而翔宇呢,幸好翔宇是那麼溫和隱忍,可是她也要照顧到他的心情。經營這樣的愛情她已經超負荷,所以她私心裡,希望越澤和傲雪只是面上的,能過得去就過得去,她會努力做個好妻子,若每個都要她全身心的去照顧,她對於那個大西瓜的故事真的相當的畏懼。
“姐姐……”傲雪一直小心冀冀觀察著她的神色,見她時而愕然時而瞭然時而苦悶的模樣,他心裡沒底了,“你……在想什麼?我說的話……你不喜歡麼?”
珍珠驀然回神,溫和的目光看向他,輕搖頭,“不,你說的很對。我……頭一次覺得你說了句大人話。”
傲雪臉色變了變,“那……姐姐是說,我一直都說孩子氣的話?”他不是抱怨或質問,而是失落的求證。
珍珠又猛搖頭,“當然不是,只是覺得剛才的話特別像個爺們兒。”
傲雪眼睛一閃,揚唇一笑,帶著幾分羞澀,小聲說:“我早就說過,我成年了啊。”
呃……這句,又是孩子話了。
但是,糾結這個事有必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