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一張死嘴不肯饒人。”王旭初無可奈何地邊罵邊說:“外面的天已經變了,到了西湖要是遇到天下雨,你玩什麼?”
李東說:“我今天就賴上你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王旭初只好搖著頭說:“我真服了你了,快上車吧!”
二人來到西湖邊,天氣糟透了,不是下雨的問題,而是下著雪,這是今年江南下的第一場雪,比往年早來了一個月。他們停好車,已是上午十點多鐘了,才想起還沒有吃早飯,又冷又餓。李東嬌恬地對王旭初說:“哥啊,賣點什麼給妹妹吃吃吧,越快越好,我又冷又餓,晚了可能就趕不上了,我恐怕就要直接死過去了!”
王旭初說:“妹啊,哥對不起你,身上沒錢啊!”
李東說:“既然哥哥靠不住,妹妹就不如死了拉倒!”
二人說著大笑起來,來到一家湖濱小吃店,王旭初問李東:“東東小姐,吃什麼呀?”
李東說:“全由哥哥做主啦!”
王旭初說:“既然在西湖邊上吃早點,當然要吃西湖藕粉,再加上桂花甜藕,春捲,粽子,和五香鴨蛋啦!”
王旭初說著就招來了服務員,要了一個視窗朝著西湖的小包間,二人坐定,由王旭初點了單。
服務員先是為各人來了一杯龍井,說是免費的,今天下雪天冷,請二位暖暖身子。其他點心馬上就到。
王旭初和李東二人品著龍井,只見窗外稀疏的雪花從殘柳的枝葉間輕輕地飄落到水面,雪花潔白,波紋碧清,天地一片寂靜,在喧鬧的杭州,居然有這麼一處清靜的地方。可惜二人面對良辰美景並無多少話語,很快藕粉和點心就陸續上了上來。李東要來杭州,本意是為了親近王旭初,現在反倒讓她感到有些咫尺天涯的悽楚。要不是熱藕粉把她的身子暖得熱乎乎的,那倒真讓人有初寒暴冷的可怕感覺。
也許老天知曉人心,王旭初和李東吃好早點以後,雪居然停了,街上並沒有留下多少雪,只有湖濱的地上、建築物上,以及稀稀落落的花草樹木上有些薄薄的積雪。
李東說:“我們去轉轉吧!”
王旭初說:“我聽你的,反正是賠上了。”
二人走出了小吃店,李東朝湖畔一望,蘇堤居然就在眼前,不遠處就是斷橋,此時當是欣賞斷橋殘雪的最佳時刻。於是她說:“我們去斷橋吧!”
杭州畢竟是杭州,雖然飄了一陣雪,天仍然不是很冷。斷橋兩端的蘇堤旁邊,斷斷續續地有些薄薄的白雪,枯柳枝上的雪掛,倒映在湖面上,猶如水墨風景,稍遠處,保俶塔和雷峰塔相對成影。離斷橋約有半華里遠的湖中,有一片枯荷,參差不齊地蜷縮在波浪上,殘葉的褶皺裡兜著星星點點的雪跡,古越幽情在習習閃動。王旭初怕說話不慎惹痛李東的心,一路總是多看少說。而面對此情此景,李東也是沉默寡言。
來斷橋觀景的人越來越多,一應皆是紅男綠女,多為戀人、情人,或是夫妻,李東觸景生情,心想,她和王旭初算什麼呢?什麼也不是,連兄妹也是假的。她難免有些傷感,那路邊的薄雪,猶如落在她的身上,讓她感到遍體發涼。王旭初為了提高李東的情緒,講起蘇東坡築蘇堤修水利,造福人間而兼得西湖美景的故事來。
李東深知王旭初心事,他純粹是在盡一個兄長的義務,她聽著王旭初講的故事,反而有些掃興。
雪霽後的天氣並沒有放晴,依然陰沉沉,溼漉漉的,斷橋上的人越積越多,行走已經不很方便。李東看看遠處,湖面上三隻罈影如三點靜墨漂在水上。她對王旭初說:“我們去看看三罈映月吧!”
王旭初求之不得,至少那裡清靜一些,於是他說:“我聽妹妹的。”
到三罈映月必須乘船,李東心裡想著,是劃小船,還是坐畫舫,或者是坐有船工搖櫓的小蓬船。既然王旭初說聽她的,她就朝著極致去考慮,毅然要了一條小蓬船。
十二,李河龍借酒鬧蘭軒(之三)
王旭初和李東上了蓬船後,窩在小船艙裡,王旭初覺得有些不自在。今天天冷,船艙的門窗都關著,與搖櫓的人隔開了,小小的船艙成了二人的一統天下,據說這種船講究的就是這種效果。透過窗戶的玻璃,可以開闊地觀看湖上的景色。開船前,船工為他們沏了一壺熱茶,上了兩隻藍花小茶碗,遞上一包葵花子和一包五香花生米。然後說一聲:“請二位坐穩了,就要開船啦――”
船工搖起了櫓,船也跟著顫顫悠悠地搖動起來,李東與王旭初肩挨肩地坐著,身子難免也有些搖動,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