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鐵箍子?識不識貨啊,白金的!”
“你可別把這戒指壓司機那,碰到個不講究的能給你拉跑了!”
“他敢……算了,我可不跟你在這閒扯了,這都幾點了,你能送我回家嗎?”趙小娜懇求地看著我。
“能,可是你家遠嗎?說實話我有點累!”
“我們打車去,然後我再回家取錢!”
“你想把我壓車上然後逃跑?做夢!”
“哎呀,你到底陪不陪啊!”趙小娜急得跺了跺腳,這是女人典型的撒嬌造型之一。
“行,走吧,趙警官!”
於是我們兩人坐上了一輛計程車,司機是個年輕人,不愛說話,路上一直放著輕柔的音樂,也許是這夜色、這情歌觸動了趙小娜,也許是她還有些害怕,趙小娜身體的重量幾乎都壓在了我這邊,也就是說她一直在靠著我,這親密的姿勢令我有些難受,我只好很木訥地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還好沒多一會趙小娜的家就到了,她開啟了車門剛要下車,猶豫了一下轉過頭來對我說:“能陪我上樓嗎?現在太黑了!”
“哦,好啊,司機我先送她回家,錢一會我下來就給你!”
“不行,先把車錢付了!”那司機連頭都沒回,語氣十分冷峻。
“我把箱子壓這行了吧!”
司機回頭看了眼我的皮箱,用同樣冷峻的語氣說:“快點下來!”
下了車我繞到計程車的後面,然後很大聲地念出了車牌號碼,暗示司機我記住你的車牌號了,別想拉上我的皮箱逃跑,然後我跟著趙小娜進了她們家的門洞,“幾樓啊?”我問趙小娜。
“噓!別說話,小心讓我爸聽見,我家在三樓。”
“你包都讓人搶了還有鑰匙嗎?”
“我鑰匙在褲兜裡,等著啊!”三樓到了,趙小娜就像個小偷一樣躡手躡腳地開啟了門,不大一會她又開門出來了,遞給我一百元錢,然後揮揮手示意我離開。
“幹什麼?給我這麼多錢幹什麼?”
“你快走吧,別把我爸媽吵醒了,這錢你留著吧,對了,把你電話號留給我吧!”
“手機沒了,連住宅都沒有就更別提宅電了,把你電話號給我吧!”
“想得美,那有空去局裡找我吧!”
“切,連個電話都不給,我白救你一命了!”
“不是告訴你可以到單位找我嗎?我手機讓那倆小子搶去了,正好我也不想用那個號了,家裡的電話不能告訴你,我爸職業病有男的給我來電話他肯定問東問西,不方便!”
“你爸也是警察?”
“對,有事你去局裡找我!”
“好,這錢我會還你的,沒事你也可以到橋洞子裡試著找我,拜拜!”
“拜拜,我關門了!”
“別關!讓我再多看你一眼!”
趙小娜咣的一下關上了門,我心想這下完了,他爸肯定醒了。於是快步下了樓,又坐上那輛計程車來到了浴池門口,我拿著皮箱下了車,思量再三還是決定在外面睡上一夜,現在已經是凌晨了,進浴池睡幾個小時會花掉我好幾十塊錢,現在對我來說一分錢都不能少,如果找不到工作,這幾十塊錢可以維持幾天的生活。
我來到了馬路邊上一個黑暗的角落,我喜歡黑暗,在黑暗的地方我看不清別人,別人也看不清我,那讓我覺得安全,這裡黑得連地面髒不髒都看不清楚,於是我一下子躺在了地上,把頭枕在了皮箱上,本來我只是想閉目養神,可是我太累了,睜開眼睛的時候太陽已經出來了。我感到寒冷已經浸透了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昨天晚上躺下的時候什麼都沒想,可是十月的北京夜晚還是十分陰冷,我打了個噴嚏,鼻涕頓時順流而下,我心想可一定要挺住啊,這可不是得病的時候。
我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環顧四周,路上沒有幾個行人,稀稀拉拉的汽車偶爾從身邊駛過。沒手機,沒手錶,我不知道現在是幾點,還好不遠處有一個賣報紙的老大爺,於是我拎著皮箱走到了他的身邊,“大爺,請問現在幾點了?”
“現在也就是六點四十吧,我天天六點半出攤,小夥子,買份報紙吧!”
“謝謝您了,我沒念過書,不識字!”我想不到更好的理由拒絕大爺了。
我就地坐在了皮箱上,寒意再一次襲來,我抱著膀子打了一個冷顫,突然我覺得自己十分悲哀,當初也算個有志青年,可現在連溫飽都解決不了,還不如餓死在街頭算了。
“小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