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恆煦下了馬,就鑽進了馬車裡面,讓伺候在一邊的採擷和採桑下去,自己脫了斗篷外袍,躺倒在杜堇容的身邊,寬大的馬車可以容納三個成人平躺著睡覺。馬車四壁都包著厚厚的氈子,底下還鋪著棉厚的毛皮毯子,毛皮的毛短而密集柔韌,是上好的熊皮,躺在上面又暖和又舒適。
趙恆煦把自己輕柔地放在杜堇容的身邊,小心的拉過被子的一角把自己慢慢地挪進杯子裡面,大腿碰到一個堅硬的熱的圓形物,趙恆煦動手摸了摸,溫度還十分的高,不用換了。被窩裡一共放了四個湯婆子。兩個一左一右放著,還有兩個放在腳邊,特別是杜堇容有傷的右腳,天氣稍微一冷,整隻腳直到膝蓋都是冰涼的,躲在被窩裡好久才會暖和起來。
趙恆煦將湯婆子挪到一邊,一條胳臂小心的環到杜堇容身側,將杜堇容輕輕一帶就帶進了自己懷裡,雖然他在外面待了很長時間,但因為運動過,身體並不寒冷,杜堇容動了動,自然的依偎到趙恆煦身邊,滾圓的肚腹因為有趙恆煦的身體做著支撐,連睡覺都舒適了很多。稍微皺起的眉頭徹底的舒展開,因為睡覺而掛著紅暈的雙頰更加的誘人。趙恆煦俯身在杜堇容的臉上香了一口,另一隻手在被窩裡摸上杜堇容高隆的肚子,也許是感受到父親就在身邊,孩子幼嫩的小腳隔著肚皮踢上趙恆煦的手,要是掀開被子,可以看到杜堇容的肚皮肉眼可見的凸起了一塊,一隻小小腳的樣子清晰可見。
“呵呵。”從嘴中流瀉出淺淺的愉悅的笑聲,此刻的寧靜,趙恆煦非常的滿足。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巳時二刻剛剛過了一會兒,杜堇容蹭了蹭枕頭,睜開了眼睛,環在趙恆煦腰側的手動了動放到了趙恆煦的肚子上,“陛下,幾時了?”
趙恆煦放下手中的奏章說道:“大概巳時初刻左右吧。”
“陛下應該早點兒叫醒堇容的,都睡了這麼長時間了。”杜堇容輕輕的打了個哈欠,睡了好久好像還沒有睡熟一般。“陛下別在車上看奏章,怪暗的。”
“嗯。”趙恆煦從一側的暗格中拿出大靠枕放在杜堇容的身後,杜堇容坐起身體披了件外袍正好靠在上面,坐正之後動手將一側的布簾子掀起一塊來,明媚的陽光照射進來,杜堇容看著外面的景色,突然看到棗紅色的身影,心中癢癢,“紅豆也來了,陛下堇容可以騎一會兒嗎?老是在馬車裡坐著,骨頭都要酥了。”
趙恆煦皺眉,將一直溫熱在一旁的紅泥小爐上的燕窩粥端了出來放好,又從暗格中拿出幾樣小點,因為儲存得好,蝦仁燒賣、一口小酥和水晶米皮的餃子還是熱的,正好入口。“馬上不穩,今兒風又急,等到了雙闋宮找個時間我陪你騎馬。”
杜堇容稍稍的失落了一下,拿起一隻米皮的餃子,“蒸餃裡面放了羊肉丁,堇容還讓采芹在裡面加了一些蝦滑,陛下前天您說純羊肉餡的味道實了些,看看今天的味道怎麼樣?”直接將餃子送進趙恆煦的口中,杜堇容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並且成為生活自然組成的一部分,全無以前的僵硬違和。
“味道正好,恰要到這個時候吃,剛咬一口,裡面的汁水就滲了出來,十分的鮮美,堇容你也嚐嚐。”
杜堇容清早起的時候,只吃了一小碗放了鹿茸熬的米湯,睡到現在肚子早就餓了,一口吃掉趙恆煦遞過來的蒸餃,紅潤的嘴唇包住自己手指的樣子讓趙恆煦眼神暗了暗,身體前傾在杜堇容的嘴角親了一下,聲音暗啞低沉的在杜堇容的耳邊說道:“現在放過你,等晚上了要嗷唔一口吃掉你。”
“嗷唔。”還沒等曖昧的氛圍營造起來,就被“嗷唔”的真正擁有者給打斷了,紅棗在馬車的門板上練爪子,發出呲啦呲啦的聲音,一邊還嗷唔嗷唔呼喚著自己的主人,趙恆煦頹喪的倒在杜堇容的肩膀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杜堇容身上的味道,“這小東西只要睜開眼睛,就沒有一刻是停著的。梁偉廷把紅棗帶下去。”
隔著門板聽到沉悶的一聲“喏”,但過了好一會兒,梁偉廷才把紅棗給制服了讓人喊了郝仁過來讓他把紅棗抱走,紅棗可不是這麼好欺負的,把梁偉廷的衣裳扯出了好多口子,要不是冬天穿得衣服多,梁偉廷都要掛彩了。紅棗四肢騰空的直叫喚,可是身上的一雙大手牢牢的鉗制住自己,郝仁和妹妹一樣對於馴獸一道有著與生俱來的本領,什麼動物到他們手上都會變得乖巧,但紅棗好像是個例外,賣面子給郝依,因為這丫頭洗澡舒服,把豹大爺伺候得好,這才得到紅棗的准許伺候它。郝仁就不同了,他身上的味道讓郝仁警醒,十分的不喜,不說乖巧,反而變得浮躁,要不是郝仁的手勢好,早就被紅棗給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