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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做人,本就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有些事情,即使知道了,又怎麼樣?總有千萬個理由說服她去接受這一切,反正,她本來就一無所有,就算是輸掉一切,也不過是回到了原點。

她不在乎結局,更想抓住現實的溫暖,哪怕這溫暖只在自己身上稍待片刻就要離去。

“很漂亮。”當時蘇景之毫不吝嗇的誇獎她,就好像第一天見到這個好看的男人時,他在所有瞧不起自己的人面前,毫不猶豫的肯定她,說她是那裡最漂亮的孩子。

她低下頭羞澀的笑了,他對她說話時的表情總是那樣的認真,他看著她的那雙深邃的眼睛裡,又是那樣專注的光芒,就是這樣,讓她得到了一種被重視的滿足感。

不可否認,不管出於什麼,每每這樣被他溫柔注視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可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她不知道讓蘇景之離開的原因是什麼,是什麼事,又或者是什麼人,或許其實她是知道的,只是也不在乎,看著沈御手中空空的酒杯,看著他朝自己露出的那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她只是知道,她失去了一種東西。同時,她也學會了一種東西,沒有辦法用語言說清楚的東西,西昔暫且將那種東西籠統的概括為“成長”。

而成長這東西,它總是說起來容易,卻讓經歷過的人覺得異常的沉重。

此刻不管沉重與否,西昔都只會選擇拂起眉上細發,而後微微一笑,轉身。故作瀟灑的離開。

新年伊始,蘇景之就此離開,幾乎不帶回任何的音訊,沈御也因為公司人員調動,被調離總部,去了紐約,走的時候特別的倉促,來不及提前跟家裡說,更別提在家過完年。

這個冬天,沒有訂婚宴,蘇家也沒有再那麼急迫的要把西昔送到美國去,或許是考慮到沈御在美國的關係,而他們之間的關係,但凡牽扯到西昔的,就總是不被人看到的,要被人極盡阻擾的,只是現在,在西昔看來,蘇家人真是多此一舉,沈御經過這次的事,還會願意再理會她?

總之,突然的,一切都似乎恢復了短暫的平靜,又或者是新的慌張之中。

西昔有時候會想起那一天,沈御那麼堅持的要帶她走,而她那麼堅持的要留下,就因為蘇景之一個欲蓋彌彰的陷阱,她竟然死心塌地的跳下去了。

那個夜晚,當沈御捧著她的臉一遍又一遍的對她說“西昔,你跟我走,好不好?”的時候,當她堅定而緩慢的搖頭拒絕沈御的時候,沈御是怎麼說的?他說,西昔,以前我就說過,你想要什麼,得看自己是有什麼能給我的,這一次,就這一次!我給你這個機會,我不圖你能給我什麼,我就是想你跟我離開這個是非地,可是你他媽的不要這個機會!那麼以後,這樣的機會,將不會再有了。

恐怕在所有人的眼中,沈御都是冷靜自持又有風度的紳士,他不會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他會給你最合適的微笑,他有一雙迷人的眼睛,可是你看不到其中的深淺。而她能聽到他爆粗口,沈御得是有多生氣啊,她又是何其幸運的見證了眾人心目中的“雅少”,暴躁起來的時候,其實也只是這樣的一個會爆粗口的男人而已。

他說她是養不熟的白眼狼,他說她就是沒有心的,他說以後再有什麼想求他,帶好自己的籌碼再來找他,他說以後絕不會多看她一眼……

西昔想著這些的時候,是笑著的,可是笑著笑著,就又忍不住哭了,這一次,誰也不怨,是她自己痴心妄想,以為會知道自己爸爸的訊息,所以,以自己此生僅有一次的機會,一次得到真正的平等的幸福的機會,讓渡出來,只得到又一次的拋棄,只是不再是被人拋棄,而是她自己的倔強讓她終於失去了他的耐心與柔情。

時間就是這樣的走過,人也就這樣的匆匆忙忙的路過,這個冬天並沒有春節的腳步臨近而變得有多溫暖,相反,它似乎更冷了一點。

對於年紀大的老人來說,越是冬天越是難熬,而在這個冬天的尾巴上,西爺爺終於還是沒有平安的熬過去,突然病倒了。

西爺爺病倒,蘇家人焦急擔心之餘,自然是前前後後的忙著給他找最好的醫生,安排最好的住院條件,而西昔也是責無旁貸的每天都照顧西爺爺,這位老人待她如至親,現在卻病倒在床上,不見曾經的精神矍鑠,而是無可避免的變瘦,蒼老的臉上都是歲月的溝壑,看在西昔的眼裡,心裡都是難過。

有的時候,歲月可真是最殘忍的剝削者,無論他曾給過一個人什麼,最後終將會帶走活力,帶走青春,帶走稚嫩,直至帶走生命。

這個春節談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