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春天的夜裡,這街頭的夜風,吹的她好冷。
過了一會兒,她才要挪動步子,準備叫一輛路過的計程車離開,路邊在她身後聽了有一段時間的車,倏然向前,輕輕的在她跟旁停了下來。
“要搭車嗎?”車裡的男子探著身子,詢問的語氣,卻是已經給她開啟了車門,西昔看見他,臉上劃過一絲驚訝。
“王曉?”倒是好幾年都沒見過他了。
“是我。”王曉等她上車來,又等她繫好了安全帶,緩緩地開動車子,也不問她去哪兒,就好像只是要開著車,帶她兜兜風。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西昔問他,說起來王曉,自己是欠了他的,當初要不是王曉幫忙,自己根本就不可能離開蘇家。
“剛回來沒幾天,家裡催著我結婚呢!天天相親!哎!”王曉爽朗的一笑,隨即唉聲嘆氣起來,他扭頭看了西昔一眼,看見西昔看著自己的眼神,滿眼都是喜悅,可是王曉清楚的知道,這其中的喜悅,只是因為自己曾經為了她、犧牲了家族的利益,只是因為她感激自己,只是因為她純粹是把自己當成朋友。
不摻雜任何一點其他的感情。
“是嗎?那其實很好啊,可以遇到不同的出色美女,你眼睛都要挑花了吧?”西昔聽他抱怨的口氣,忍不住調侃他。
“是啊,舒坦啊,可以光明正大的泡妞兒!還都是高階妞兒!一個個的大家閨秀!”王曉誇張的笑了,笑過之後,看著西昔,眼裡有一絲不懷好意,“聽說你要訂婚了?遇到自己生命中的那一個不可錯過了?剛才那位是你的忠誠愛慕者吧?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又傷了一位少男的心?”
一連串的話問出來,還真的是王曉的風格,西昔抿嘴笑笑,沒有回答王曉的任何一個問題,只說道:“過幾天訂婚宴,明天我會讓人把請帖給你送過去。你還是以前的公寓嗎?還是為了相親方便,搬回家住了?”
見西昔有意避開那些問題,王曉也不在意,只是一邊開著車,一邊嗯了一句:“還是以前的公寓,我跟我媽說了,相親可以,但是不能干涉我的其他人身自由!”
“那也挺好的,一邊透過家族相親,同時也方便自己搞自由戀愛,總是會挑中自己喜歡的那一個的。”西昔中肯的替王曉分析道,表情認真的王曉都想哭了。
“哎,我中意的那個,不願意嫁我啊!”王曉哭喪著臉,看了西昔一眼,那個小眼神裡,飽含著無盡的哀怨,看的西昔坐在暖和的空調車裡,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隨後,瞅見西昔一瞬不瞬的用一種包含嫌棄的眼神回敬他,王曉忽然的,心中生出一種滿足感來。
能被西昔這樣用朋友的身份對待著,而不是像對其他追求她的男人那樣敬而遠之,這個年輕又俊朗的男子在心裡輕輕的對自己說道,王曉,你該知足了。
心頭縈繞著一絲甜蜜的無奈,誰讓當初對西昔一見鍾情的那個人,偏偏是自己呢。
兩個人一直在這個城市的環城路上兜風聊天,一直到盡興了,王曉才送西昔回了住處,沒有說第二天就約,而是一個模稜兩可的改天再見。
目送王曉開著車離開,西昔臉上還帶著輕鬆的笑意。如果說男性朋友中,顧流算得上是十分要好的好友,那麼王曉,簡直就可以成為女性居家必備的男閨蜜了。
體貼,幽默,溫和,又善解人意。
會靜靜的聽自己說話,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發表任何意見,但是在自己停頓下來的時候,溫柔的為她排憂解難。
當初認識王曉是在酒會上,還以為他是以往自己碰見的那種公子哥兒,對他的示好並不放在心上,態度也純屬是敷衍,但是王曉卻十分的細膩,西昔到現在都有些想不起來,到底是怎麼跟王曉一步一步的、成為無話不說的好友的。
是從他一次又一次的為自己攔下了那些不懷好意的敬酒?是他每次都在十分關鍵的時刻出現?是他突然拿了蘇言之的灰色證據、幫助自己成功離開蘇家?還是那一次自己喝多了酒,忍不住在他跟前哭了,而後說了許許多多的話。
那些話,甚至沈御,甚至顧流,甚至任意,她都不曾說過,是她心裡對這個世界的、極其陰暗的一面。
王曉好像充當了自己傾倒內心黑色垃圾的垃圾桶,不管如何全都如數接收,不求任何的回報。
沈御消失掉的那三年多來,有一半的時間,是王曉陪自己度過的。
西昔不是不知道王曉對自己的心意的,只是她一直選擇了視而不見,只當他是好友。後來,王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