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愛瑜淺笑,抬腕看了眼時間說:“得,該回去了,你家男人說,你十一點必須睡覺。”說著,她扭頭看了眼景煊,沒有說話。
但就在兩人目光相觸的一瞬,景煊似乎察覺了她的心思似的,開口與她道別,並催促兩人離開。甚至還送他們去了樓下,目送兩人走進樓道。而就在大門關上前,程愛瑜忽然伸手推了下,看著門外的景煊,不落痕跡的吸氣,然後用鄭重而平緩的聲音說了聲,“今晚,謝謝你!”
而後,與顧繁華手挽著手,乘著電梯上樓了。
午夜,S市。
程泓源結束了案子,第一時間,不是回家,不是去找未婚妻,而是直接奔向了他心中僅存的那點溫存。那份溫存漸漸的取代了曾經的冰冷,失去了他藏了太久的那份純白的初戀的溫暖。而代替的人,叫遲陽。
程泓源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愛遲陽,就像他曾經瘋狂的愛著他兒子的母親那樣,不惜與父親決裂,也要將那個女孩子娶回家,小心呵護。但最終,他最初愛戀的那人,還是在他父親的威逼利誘下,拋下了才出生不久的孩子,簽下了離婚協議,去了巴黎。
而他向遲陽表白的那天,他剛好得知,前妻再婚了……
聽見門鈴聲,獨居的遲陽,拖著疲倦的身體,從床上爬起來,警惕的站在門口,從貓眼往外觀望。瞧見程泓源的那一瞬,她驚了下,接著她就像個熱戀中的女人一樣,發瘋的衝到洗手間去,整理自己倦怠的臉,使勁的將蒼白的臉頰,拍打出紅潤的色彩。這才出去,給他開門。
“泓源!你怎麼來了?”
迎接她疑惑的,是擁抱,熾熱的,幾乎要灼燒她的擁抱。
就在門口。
短暫的沉默中,遲陽從他的身上,聞到了Burberry—brit_for_men的味道。雖然她並不知道,這種味道是用什麼調和的,更沒有買過,但她按照之前顧繁華給的單子背了下來,熟知這款香水是他的喜好。
“陽陽。”他輕喚她,聲音是那樣的低婉,清冷。
但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斯文淡靜到沉靜高貴的男人。他湊近,耳際的發與她柔軟的髮絲摩挲,清新的東方木質幽香,就那麼分層次的朝她襲來,將她包圍。遲陽本身並不喜歡這個氣息,太過清新,清新的讓她總想起另一個男人身上,那股冷豔而又性感的香氣。但她還是壓低聲音,在遲陽耳邊讚美:“我喜歡這個味道,泓源,以後就用這種香水,好嗎?”
程泓源的手臂微微僵了下,在她那柔軟的聲音之後,短暫的鬆開了她,下一秒,卻又將她攬得更緊。
但他的心騙不了人,腦海中在空下的剎那,浮現出另一張臉,另一道聲音,很輕,很細,很柔,很甜——“泓源,這可是我花了一個月的工資買的,你以後都要用它,專屬於我的味道!”
“陽陽。”程泓源再次喚她。
接著將她抱起,是所有的女生都會夢寐的公主抱。
他用腳踢上門,垂眸看著懷中的小人兒,抱著她走進臥室,然後輕輕地,將她放在床上,解開她胸前的衣釦……
就當遲陽以為避免不了的情景會出現時,那份溫柔的渴求會因為上帝的憐憫而降臨在她身上時,程泓源俯身湊近她,用他柔軟的唇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個沒有任何慾望的吻。接著他說——
“早點休息,陽陽!明天等你下班,我帶你去兜風……”
在她閉上眼睛後,程泓源就坐在她身邊,撫摸著她的長髮。朦朧間,她聽見他放得很輕的腳步聲,和關門聲。
他走了,沒有任何慾望的來到,又沒有任何慾望的離開。
遲陽從床上坐起,摸著頭頂依稀的觸感,蜷縮在床頭。
她不知道程泓源這樣代表什麼,但這種純情的讓她又驚又怕,根本抓不住的感情,卻讓她有種深陷其中的失魂落魄。
望著門的方向,她悵然的呢喃著“陽陽……陽陽……”
許久,她似乎回神,扭頭從抽屜裡取出一疊紙,上頭是她一筆筆記錄的程泓源的喜好。她認真地看著,就像讀書時背誦醫理那樣的專注,一遍遍的溫習著……
但清晨的陽光,照入房間,程愛瑜還縮在溫暖的被窩裡。她實在不想起來,尤其是在這難得的休息日。可她昨兒答應了Alva,幫他設計的衣服,拍一組照片。這不,一大早就得起來,跟著同樣要去公司的顧繁華一道去。
起床洗漱,她聽著坐在餐桌前的顧繁華,喝著牛奶跟唐楓說情話,昨兒留存的胃酸都差點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