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上身穿著白底上映著墨色荷花的右衽盤扣短袖,下身是淡青色的綢質七分喇叭褲,赤著腳,腳上掛了細細的銀質腳鏈——當初這邊流行把舊的銀飾翻新,家裡人給她打造了這個。她躺在夏日的樹蔭裡閉著眼休憩。身下墊著涼蓆,腳踝處一床薄毯子擁擠在哪裡,粉色的牡丹花異樣美麗。
夏慕尋人的時候便見著了她這般模樣。他幾乎是立時的就頓住了腳步,放緩了呼吸,靜靜的近似貪婪的看著,卻又覺得心裡開始疼痛。
他不知道該想什麼,又或者可以被允許想什麼。他不過是來請教一下結婚需要哪些過場。他覺得自己拖著楊依依實在不好,雖然楊依依也是心甘情願,但是這樣蹉跎一個女子的年華讓他愧疚難安。在他年少的時候根本不會思考這些不會有這樣的顧慮與擔憂,可是現在他已經年過三十了,再不能肆意瀟灑風流。他想自己跟楊依依結婚了就會有一個家,即使內心空洞蒼白,大約以後有了孩子也可以被填滿被拯救。於是他決定安心,或者說不再奢望。他相信自己會是一個好丈夫,即使自己不愛楊依依,但足夠讓她幸福。他從來相信自己說到做到。
可是,為什麼要讓他看見這一幕呢?鼻尖似乎縈繞著女孩子年輕的含蓄的體香,他覺得口中乾澀難當。
我努力使自己不要看見你的美麗,夏慕苦笑,可是我越遠離越是會在不經意間受制於你的吸引力。這樣的心情不能說給誰知道,他不在乎自己被人嘲笑譏諷,可是周雲不能。她還太小,人們的言語將會給與她巨大的傷害,而他不願意這樣。所以來這邊的時間自覺的減少了,呆在一起的日子也變短了,不多說一句話,多做一件事,以為這樣總有一天可以自制。然而,似乎並不是這樣。
夏慕站在那裡,好似一尊雕塑。
自己是得了病吧,而且病得不輕,夏慕自嘲。
一隻黃色土狗從外面歸家,見到夏慕,撲上去撕扯他的衣角。
時間開始流動。
夏慕拍拍黃狗的腦袋,然後後退一步,彈去衣服上的泥印。
黃狗歡歡喜喜的搖擺著尾巴,叫兩聲。
周雲聽到狗叫聲,動了動身子,眨眨眼,然後慢慢的坐起來。
“啊,夏叔叔。”她受了不小的驚嚇,心中暗自嘀咕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升起了?不是周雲沒心沒肺,實在是夏慕已久不到來,讓周雲都差點覺得自己是不是在臆想中捏造了這麼一個人。當然,那些託人帶回來的衣服食品玩具卻提醒著周雲確實有著麼個人。只是也許疏遠了吧,偶爾周雲會想,就像跟杜少秋一樣。
周雲起身要去給夏慕倒水,走兩步發現腳下涼意重重,低頭一看,呵,沒穿鞋。她動了動腳趾,嘿嘿的笑,接著趕緊的回屋套上一雙拖鞋。
周雲家的茶葉是旁人送的,就她和周明傑兩人特別喜歡喝。
沏了茶端到石桌上,周雲還是把蒲團墊在石凳上以免過於寒涼,畢竟這裡陽光被樹葉遮擋了並不能吸收多少熱量。
“夏叔叔,先坐一會兒。我爸過不多久就會回來。”周雲說。
夏慕點點頭,視線在周雲身上掃了一遍又收回來默然不語。她開始長大了。
“夏叔叔真是越來越帥了。”周雲感慨。難道真是歲月磨練了人的氣質?周雲胡思亂想。
“是嗎?”夏慕忽然間定定的看著周雲。
周雲被盯得不自在,皺了一下眉,霎時又笑笑:“真的。”
“雲兒也越來越漂亮了。”夏慕說。周雲眉眼並不出色,只是入眼的感覺愈加'炫'舒'書'服'網'了。
周雲愣了一秒然後喜笑顏開。她也是臭美的人。
“多謝夏叔叔誇讚了。”周雲嬉皮笑臉的說。
夏慕嘴角微微上勾,笑意淡淡。
似乎一下子又親近起來,周雲便同夏慕天南海北的又聊了許多。夏慕自是有問必答,絕無諱言。
周明傑回家見到是夏慕也十分共享,吆喝著周雲去炒菜煮飯。
周雲聳聳肩,無奈答應。
夏慕低低耳朵笑,似乎十分愉悅。
“假使我以後有對不住周大哥的地方,還請周大哥莫怪。”他說。
周明傑聽夏慕跟自己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不由疑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夏慕卻不往下說了,他說起自己工廠的事來,告訴周明傑自己那邊效益還可以所以需要招人,問周明傑這邊有沒人願意去。
就這般,兩人聊起正事來,至於夏慕的第一句話,周明傑只當